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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他也拒絕接電話,不論是姊姊或妹妹打來的,一律不接。

  沒想到他的自尊讓他錯失了跟佳佳見最後一面的機會。徐松翰澀澀地想,憶起那天在墳前,寶兒傷感地為姊姊抱不平。

  「你一定覺得我是個小心眼的男人。」他低聲自嘲,手指慢慢撫摸過相片。「現在想想,我的確太過小氣了,其實也不過是被一個女孩子拒絕,何必搞得好像世界末日呢?真可笑!」

  太可笑了。

  他搖頭,連自己都看不過自己的無聊。

  再見到她,他才發現自己根本鐵不下心恨她,他還是掛念她,還是忍不住要插手管她的事。

  唉,結果這十年來,只是徒然想不開而已。

  徐松翰歎息,在煙灰缸上撚熄煙,正打算收起照片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

  「進來。」

  推開門的,是一雙猶豫的手,跟著,一個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綁馬尾,打扮得很俏皮又很率性的女人慢慢走進來。

  認清女人的臉,他大吃一驚,也顧不得收照片了,直覺便從座椅上跳起來,大腿撞上桌緣,一陣悶痛。

  他咬牙,強忍住痛,更強迫自己以平靜的嗓音問:「寶兒,你怎麼來了?」

  「劇組放假,所以我來東京……」寶兒看著他,閃爍的眼神似乎有些掙扎。「觀光。」最後說出口的卻是兩個平淡的字。

  太平淡了,平淡到幾乎顯得刻意。

  徐松翰胸口一緊,直覺事情沒那麼簡單,她絕不是來觀光的,她是特地來找他的。

  為什麼?

  他忍不住要抱一線希望,期盼她是因為想念他,所以來看他,但不過轉瞬,他立刻斥責自己無謂的念頭。

  「你是……」他蹙眉,思索著有什麼理由會讓她來找他,忽地,他靈光一現。「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聽說田蜜對記者胡說八道的事了?」

  她愣了愣,片刻,點頭。「我是聽說了。」

  果然是因為這件事。

  徐松翰苦笑,說不清在胸口漫開的那股酸澀是什麼。「你放心吧,這件事我已經知道該怎麼處理了,田蜜敢在記者面前那樣胡說八道,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

  她一震,抬眸看他冷淡的神情。「你打算怎麼做?」

  他沒回答,打開辦公室角落的小冰箱,取出兩罐飲料,將其中一罐遞給她。「哪,可樂,你最愛喝的。」

  「喔。」她遲疑地接過。「謝謝。」

  他微笑,看著她拉開拉環,自己也開罐喝了一大口才說道:「田蜜放話說你跟我之間有曖昧,其實她才是借著跟人上床爭取演出機會的女人,我收集了不少相關證據。」

  她僵住啜飲的動作。「你打算公佈那些?」

  「不可以嗎?」

  「你不必……那麼殘忍。」她看著他,幽幽地說:「如果你公佈了,她以後就再也不能演戲了。」

  他訝異地揚眉。「你同情她?」

  「我——」寶兒咬住唇。

  田蜜那樣公開詆毀她名譽,她居然還為人家求情?

  這傻女孩!徐松翰搖頭,本來想念她幾句,但見她顰著眉,一副很不忍的模樣,心一軟。

  「好吧,只要她肯答應召開記者會澄清她所造的謠,我可以放她一馬。」

  她聞言,眼睛一亮。「你真的願意放過她?」

  他點頭。

  她看著他,不知想些什麼,清亮的眼逐漸變得迷蒙。

  他教她看得不自在,別過頭。

  她是怎麼了?不必用這種好像很感動的眼神看他吧?是他誤解了還是怎樣?

  徐松翰心神不定地喝可樂。

  「那件事也是你做的嗎?」她忽然問。

  「什麼事?」

  「湯尼周的事。」她語音沙啞。「是不是你讓人去收集那些對他不利的證據?」

  他一怔,不禁回頭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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