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溫芯 > 我的跋扈前夫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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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當她流淚的時候,他的心也很不好過吧?他們都很年輕,年輕氣盛,彼此都太尖銳,不懂得圓融,才會傷了對方。 一念及此,她悠悠歎息,伸手輕撫他微燙的臉龐。 「對不起。」她喃喃低語,眼角,靜靜地滑落一顆淚水。 當崔剛信醒轉的時候,喜悅已經不在了。 他起身下床,在屋內茫然四顧,腦子雖混沌,仍清晰地記著昨夜是前妻陪他度過生病的不適。 「喜悅?」他試著呼喚,明明知道得不到回應。 客廳、書房、廚房,整個屋子繞了一圈,不見她的倩影。 她果然離開了。 他呆呆站著,胸臆頓時空虛,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惆悵,在全身蔓延。 吧臺上,維他命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他拿起來看—— 瓦斯爐上有粥,餐桌上有幾樣小菜,肚子餓了,就用微波爐熱來吃吧。你燒還沒全退,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讀畢留言,他來到餐桌前。她做了他最愛的菜脯蛋、兩碟青菜、還有一條清蒸魚。 他怔怔地看著,忽然想起當年他生病時,吃什麼都沒胃口,是她捧著碗,一口一口地哄著他吃。 他一時興起,索性耍賴要她用唇來哺喂自己,她嬌嗔地罵他都不怕把病毒傳給她,但還是喂了。 那一個接一個纏綿又甜蜜的吻,至今他仍無法忘懷…… 想著,崔剛信驀地跌坐至餐桌前,右手將紙條換握在掌心,眼眶隱約泛紅。 難道,就這麼永遠跟她錯過了嗎? 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嗎? 「真的不可能了?」鄭開馨問。 「對,不可能。」喜悅決絕地回應。 鄭開馨無語,默默望著好友。 這天,喜悅約她共進晚餐,找了家日本料理餐廳,點了一壺熱清酒。 她看得出來喜悅心情鬱鬱,一番盤問之下,才知道好友跟前夫近日又有交集,還照料了發燒的他一夜。 「可是你對他應該還是有感情的吧?」她中肯地問。「不然幹麼沒事跑去人家家裡,幫他整理家務?」 喜悅一凜,這話一針見血,問得犀利。 她苦笑。「對啊,連我自己都不曉得怎麼回事,為什麼不乾脆把鑰匙還他就好?為什麼要一再去他家打掃?」 她是笨蛋嗎?當人家的老媽子很好玩嗎? 「你才不笨。」鄭開馨看透她的思緒,柔聲說。「你只是想照顧他的生活而已。」 但他,何須她來照顧?喜悅咬唇。 鄭開馨搖搖頭,為兩人斟酒,與她乾杯。「喜悅,你說實話,你還是很愛你前夫,對吧?」 她倏地握緊酒杯。「我……不知道。」 「你知道。」鄭開馨難得咄咄逼人。「你只是不想對自己承認。」 喜悅懊惱,忍不住曲肘給好友一拐子。「鄭開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機靈了?很煩耶!」 「這麼說我猜對嘍?」鄭開馨很得意。「我就說我腦筋沒那麼笨嘛,怎麼會看不出自己好姊妹想什麼?」 「對,你最聰明。」喜悅翻白眼,無奈地感歎。 鄭開馨嫣然一笑,揉揉好友臂膀。「好了,別悶了,愛就愛嘛,有什麼大不了?幹麼不承認?」 愛就愛,有什麼大不了? 「你根本不懂!」喜悅嗔惱。 「我是不懂啊。」鄭開馨倒很坦然承認。「你不是說,連他爸爸媽媽都希望你們複合了,你對他也還是有感情,那還猶豫什麼?」 還猶豫什麼?這問題看來簡單,要解釋清楚卻很難。 喜悅苦澀地抿唇,喝乾杯中酒,酒精暈蒙了她的神智,卻沒令她鼓起勇氣。「曾經失敗過的愛情,是很難從頭再來的。」 鄭開馨聞言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因為會怕。」她自嘲地低語。「怕重新再愛,會跟當初一樣受傷,那時候的傷口都還沒完全痊癒,如果又受傷了,該怎麼辦?」 「真的……很痛嗎?」 「很痛,非常痛。你可以想像嗎?那段日子我天天都在哭。我,方喜悅,平常這麼大喇喇又樂觀的一個女人,整天掉眼淚,你信嗎?」 是很難相信。 鄭開馨同情地凝視好友。她認識的喜悅,人如其名,一直是活潑爽朗的,從不曾讓她看到脆弱的淚顏。 但現在,喜悅卻含著淚對她訴說往事,淚光瑩瑩,很美,卻也令人心酸。 她不禁跟著憂鬱。「別這樣,喜悅,你別難過。」 喜悅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伸手抹去眼淚,刻意綻出燦然微笑。「我不是難過,只是覺得以前那樣很可笑,那麼愛哭的女生,根本不像我。」 因為愛太深,容易受傷,才會落淚吧? 鄭開馨設身處地,感受好友的委屈,眼眸也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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