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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衣裳是為你做的,容不得你不穿。」他冷冷地、一字一句從齒間迸落。

  「為何非要我穿不可?」她似乎也惱了。「我不想穿。」

  「為什麼不?」

  「我……」芳唇輕顫,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總之你非穿不可!」

  「為什麼?」

  「因為那是嫁衣!」他驀地暴吼出聲。「因為那天的新娘子就是你,你別想拒絕!」

  她怔住。「你說……什麼?」

  「我說你就是新娘。」他陰暗地瞧著她。「你就是我要娶的女人。」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瞞了,索性攤牌,她要鄙夷他,要瞧不起他,都隨她便,反正他就是要定她了!

  「那芙蓉姑娘呢?」她驚問。

  「我給了她一筆錢,派人護送她回老家安頓了。」

  「你……真的要娶我?」

  「不錯。」

  「你──」月姬震驚難語,原以為他要娶的是別的女人,沒料到竟是她自己,更想不到他一直將她蒙在鼓裡。「你怎能這樣做?你問過我的意思嗎?跟我爹娘提過親嗎?他們不會答應的!」

  「我當然知道他們不會答應。」封無極冷著臉,語氣也陰沈。「你們這些自認為名門正派的人,怎會容許自己和邪教妖徒扯上關係?」

  「所以你就打算用這種強娶的方式?」她不可置信。「你本來想瞞我到什麼時候?等成親那天才告訴我真相嗎?」

  他咬牙不語。

  「封無極,你說話啊!」她又氣又急。「你到底為何要這麼做?是我娘說了什麼嗎?她是不是在回函裡對你無禮,所以你才打算報復她?」

  「這事跟你娘無關!」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

  「因為我要你!」他爆發了,再也控制不住波濤洶湧的情緒,雙手緊緊攫住她纖細的肩。「你真的不懂嗎?因為我不想你離開,而這是唯一能把你留在我身邊的辦法!」

  他想把她留在身邊?

  月姬茫然,說不清漫上心頭的是什麼滋味,仿佛有點酸,又有些疼。

  「封無極,你──」

  他倏地封住她的唇,大手撐住她後頸,傾下身與她隔窗相吻。

  他不許她遲疑,不容她退開,唇舌霸道地糾纏住她,掠奪她唇中的芳蜜。

  他吻得她頭暈,吻得她心痛,淚水不知不覺滑落。

  因為她感覺到了,他強悍的吻裡藏不住的絕望,他真的很想留下她,卻又明白自己留不住她……

  「我留不住你,對嗎?」恣意吻過後,他總算放開她,啞聲問。

  她含淚點頭。「我們的婚事,不會受到祝福的。」

  「誰說不會?」他乖戾道。「天魔教沒有一個人敢不祝福我們!」

  「但我不能不得到我爹娘的同意。」淚水又流下。「尤其是我娘,她一手拉拔我長大,疼我愛我……你能懂得的,是不是?」

  「我不懂!」懊惱的嘶吼扯破黑夜。他不懂這世間所謂的親子,不懂什麼叫疼,什麼又是愛,他不懂她拒絕與他成婚,何須拿自己的爹娘做藉口!

  「你不必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不想嫁給我,直說就罷了!」他憤然怒視她。「你便坦白說我邪王配不上你又如何?我告訴你,不管配不配,我娶你娶定了,你別想逃!」

  「你為什麼非用這種方式不可?」她唇色蒼白,嗓音發顫。「你不顧我的意願,強娶我入門,難道是逼我恨你嗎?」

  「你說什麼?!」他猛然吸氣,如一頭管不住自己脾氣的野獸,森然瞪視她。「你再說一次!」

  她感受到他冰冷又暴虐的目光,身軀顫慄,卻是毫不動搖,輕輕地、卻堅決地說道──

  「若是你真對我用強,封無極,我會恨你。」

  ***

  婚禮取消了。

  隔天一早,教主半夜發飆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天魔教,他震碎了所有為喜事結起的彩帶,把所有的喜簾喜幛全給撕了,就連特製的喜燭也讓他拋入火爐裡,融成灰燼。

  而且他人也不見了,騎著他那匹黑色駿馬,狂嘯著飛奔出寨。

  得知教主暴怒至此,天魔教上下人心惶惶,爭相打探之下,才聽昨夜負責守衛的人說,似是教主和月姬大吵了一架。

  一向性情冷漠的教主竟會動氣和人吵架?這消息本身就夠石破天驚了,與他爭論的居然還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怪不得他會抓狂到取消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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