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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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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哼一聲。「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吧?我不希罕什麼乾坤劍法。」 「就算不希罕乾坤劍法,明月宮還收藏有許多其他武功秘笈啊!江湖上人人都想要的。」 「我不要。」他簡短地回應。 「你不要就罷了,難道連你那些屬下也不想要嗎?」 「他們並不貪心。」 不貪心? 月姬一怔。這與她認知的完全不同啊! 「天魔教不想一統江湖嗎?」她試探地問。 濃眉一挑。「什麼意思?」 「天魔教這幾年亟欲擴張勢力,難道不是為了武林盟主之位嗎?既然如此,為何不──」她驀地頓住。 為何不好好利用這次機會?若是能一舉打倒明月宮,將明月宮收編於天魔教麾下,可是如虎添翼啊! 只是這話,她不該說的,說了便好似提醒他還有這條路走,雖然她實在想不透他為何不那麼做。 可她不點明,他卻已了然于胸,方唇似笑非笑一撇。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利用你探知明月宮的弱點,或至少讓冷宮主綁手綁腳,好趁此擴張天魔教的勢力吧?」 她默然。 「你會坦白告訴我明月宮的弱點嗎?」他問。 「不會。」 「既然如此,我何必多此一舉呢?」 「至少你可以刑求我啊!或許我真會招認──」 「你是怎樣?嫌自己命活太長嗎?」封無極厲聲打斷她,臉色一沉。「你就那麼希望被刑求嗎?你以為火閻羅說要在你臉上燙一朵花,是在說笑嗎?」 「我──」她一窒。對啊,她在說什麼?竟然教自己的敵人刑求自己? 「你已經瞎了眼了,要是臉上再遭火紋傷,就真的別想嫁出去了!」他語氣忿然,竟似有幾分焦躁。 她頓時怔忡。他這是在為她擔憂嗎? 「那又如何?」 他擰眉。「什麼?」 她深吸口氣,逼出沙啞的嗓音。「我出不出得了閣,幹你……何事?」 他一愣,瞠視她雖然盲了,卻清澈到惱人的秋水雙眸。 她感覺到他的目光,頰色緋紅,嬌唇羞怯地顫動著,好不容易才開口。 「你是因為不想讓他們刑求我,才提議拿我去換金銀財寶吧?你……為何要如此袒護我?」 袒護?他袒護她?! 一股惱意陡然在封無極胸口流竄。他哪裡是袒護她了?他只是……只是…… 「你誤會了!」他粗聲反駁,神情掠過一絲她看不見的狼狽。「我不是想保你,只是需要銀子!」 是嗎?她無聲地微笑。 而他看著她那若有所思的微笑,更惱火了,驀地伸手掐住那教他氣煞的紅唇。 「你究竟是哪來的膽子敢這樣對我說話?你難道忘了站在你面前的男人是誰嗎?」他可是江湖上聞風喪膽的魔頭。 「我當然……記得。」她悶聲說道。「只是……」 「只是怎樣?」 只是她能察覺,在他身上除了一股咄咄逼人的危險氣息外,還融合著另一種微妙的情感,一種壓抑的、對她特別的心軟…… 「我不怕你。」她細聲低語,臉頰愈發嫣紅,一時之間,竟顯得嬌豔欲滴,容色照人。 他乍然抽氣。 又來了! 那恨不得狠狠蹂躪她的男性欲望又來了,他約莫是太久沒碰女人了,也許今夜該讓芙蓉來服侍自己…… 他低咒一聲,強迫自己克制住下腹的饑渴,放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人。 留下她怔傻地站在原地。 *** 她不怕他這件事,很令他困擾。 不,該說她整個人都令他困擾。 這天早晨,封無極倚在一棵粗壯的樹下,遠遠地看著月姬坐在花園亭子裡,燕兒端了杯茶給她,她接過,回了一個清澈無比的微笑。 他胸口陡然一震。 她的笑,就如同她對他的不懼不怕,都令他心神不定。 是因為看不見,所以不怕嗎? 封無極皺眉,思索著她和旁人的不同──一般人,只要聽到他名字,便忍不住面色慘白,再看到他戴著半張鬼魅面具的臉,三魂七魄也跟著飛走一半。 而摘下面具的他,甚至更加可怕,就連從小生長在這座山寨的孩子,初次見到也要駭得嚎啕大哭。 所以他很少在人前摘下面具,只是在寨裡,他戴的面具會溫和一些,通常是白色的,不帶任何表情。 但孩子們依然不敢親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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