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溫芯 > 不做金絲雀 > |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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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怪他,他拋棄了我們母子,沒盡到一個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 「那你還說——」 「可如果要我重選,我還是會答應跟他私奔。」紀媽媽恍惚地牽唇,嘴角隱隱噙著一絲甜蜜。「因為我們那時候是真的相愛。」 他受不了了!紀天睿翻白眼,媽怎麼會那麼傻? 「我跟你爸剛在一起那幾年,是真的過得很快樂,只是後來他可能捱不住清貧的日子吧?又覺得對不起我們母子,才會鑄成大錯。」 「媽,你居然還幫他找藉口!」 「好吧,就算我不幫他找藉口,我也是跟他在一起,才生下了你,不是嗎?」紀媽媽慈愛地拍了拍兒子的手。「我這一生最高興的,就是有你這個孝順的好兒子,難道不該記上你爸爸一筆大大的功勞嗎?」 「媽,你……」紀天睿驀地鼻頭泛酸。他的母親怎麼可以如此淡然?如此不怨不恨?他深深地感受到母親的愛,那是多麼遼闊深遠,比起她的寬容大度,他又是多麼渺小卑微。 「所以我才希望,你不要為了我犧牲自己的婚姻。」紀媽媽嚴肅地強調。「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我會很不開心的。」 紀天睿黯然咬牙,說不出話來。 「媽希望你想清楚,別同時傷害了兩個好女孩,尤其是孫小姐,我看她真的很愛你。」紀媽媽溫婉地勸他。 「我知道,我會……好好想想。」紀天睿對母親許下承諾。 但已經來不及了,當他送母親回鄉下老家,再回到自己的房子時,發現屋裡燈暗著,空無人影。 他背脊不祥地一涼,奔進客房一看,這才驚覺孫巧薇的衣物行李都不見了,梳粧檯上,整整齊齊地擱著一封信,以及那串他送給她的腳鏈—— 她離開了。 第十章 天睿: 我走了。 對不起,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其實我想了一個晚上,是不是該多留一陣子,或至少跟你好好地道別? 可最後我還是覺得,就這樣離開,最瀟灑。 昨天你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其實我說了謊。 我不是喜歡你,我,愛上你了。 我愛你。 這三個字你聽見了,一定會很慌、很怕,怕我從此以後纏著你不放,所以我不說,不敢說,怕見到你驚慌的眼神。 別說你怕,連我自己也怕,每多留在你身邊一天,我就會更愛你一分,更捨不得對你放手,到時我怕自己不能眼睜睜地看你娶另一個女人,誠心祝福你。 我說不定會做出可怕的事,也許闖進你的結婚禮堂,求你不要丟下我,不准你娶別的女人。 你會覺得很可笑嗎?不相信我會做出那種事嗎? 幾個月前,我也不信,但現在,我沒把握。 因為現在這個孫巧薇,已經改變了,被你改變了,你開發出許多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一面。 她以前不撒嬌的,現在學會了。 她以前不愛親吻的,現在卻戀上了親吻的滋味。 她以前不懂得什麼叫熱情,現在竟主動獻身給一個男人。 她以前沒想過女為悅己者客,現在會計較自己的穿著打扮了。 她變虛榮了——都是你害的。 所以誰知道呢?或許有一天她真的會跪在你腳下,哭著求你不要走。 我不希望見到那一天。 如果那樣,我會恨死我自己,永遠瞧不起自己。 與其縱容逐日加深的愛情令自己變得不堪,我寧願選擇現在就退出,灑脫一點、決絕一點,這樣才像你眼中那個冷漠有格調的孫巧薇,對不對? 瞧,我真的變虛榮了,就連離開你,也希望給你留下的印象是完美的,值得你眷戀。 我走了。 在我離開以前,容我再說一次—— 我愛你。 然後,祝福你和你的妻,幸福快樂! 曾經屬於你的金絲雀 巧薇 「她就這麼走了?」 煙霧迷離的酒吧,兩個男人對坐,臉上的表情都頹然,桌上一瓶威上忌,已喝了三分之二。 程昭宇讀過了孫巧薇留給紀天睿的信,嘲諷地進出一串啞笑。「女人說狠也實在夠狠的,連要走時也不說一聲再見!」 「她大概是怕說了,就會走不了吧。」紀天睿搶回信,惆悵地又讀一遍,才仔細摺起來,收進口袋裡。 「那你打算怎麼辦?」程昭宇問,又為兩人各斟了一杯酒,隨手挾了一些冰塊丟進兩隻酒杯。 「我不知道。」紀天睿接過酒杯,憂鬱地審視冰塊在酒海裡溶化。「我只知道,我不能就這樣讓她走。」他捨不得,想到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他就旁徨失措到幾乎抓狂。 「你不讓她走,又怎樣?」程昭宇搖搖酒杯,已經有幾分醉意了。「難道把她追回來,說你要娶她嗎?你明知道不可能。」 紀天睿聞言,眼神更黯淡,默不作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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