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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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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非去看他不可的話,我送你去。」他堅定地說,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拉著她便往外走。 深沉的夜,浙瀝瀝地下著雨,銀色轎車在臺北街頭穿梭,最後停在一棟公寓樓下。 燕姬打開車門,拒絕楊恩典的陪伴十一個人爬上五樓。 站定在男友家門前,她一時有些旁徨,竟不敢開門進去。 坦白說,方才許文彥在電話裡幾近歇斯底里的口氣的確嚇著了她,跟他交往這三年來,她知道他在心情不好時脾氣會暴躁些,也曾掃到幾次颱風尾,但沒有一次,像剛剛那通電話令她如此驚慌。 一想到等會兒開門後,自己很可能將面對一個瀕臨發狂邊緣的男人,她莫名地感到害怕。 她躑躅著站在門外,忽地,門內傳出一陣乒乒乓乓的巨響。 她驚跳一下。 怎麼了?是文彥在裡頭摔東西嗎?聲音這麼大,他該不會一怒之下弄傷自己吧? 愈想愈著急,她顧不得自己的害怕,扭開門把。 映入她眼底的,是一幅宛如世界末日的凌亂景象,室內所有的家具全都東倒西歪,連許文彥平日最寶貝的畫具都散落一地,畫架上未完成的畫讓利刀給劃了十七、八道。 燕姬驚懼。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沖向還繼續摔東西的許文彥。「文彥,文彥!你怎麼了?你冷靜點!」 聽聞她焦急的呼喊,許文彥猛然停住動作,僵硬地轉過身來。 陰沈如鬼魅的臉色駭得她心跳一停。「怎、怎麼了?」 「你幹的好事!江燕姬!」他匆地用力攫住她纖細的肩膀,抓狂地搖晃。「都是你害的!」 她痛得眼眶泛淚。「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畫展被取消了!你懂嗎?他們不讓我去參展了!」暴風般的怒吼毫不留情地刮過她柔軟的耳膜。 「什麼?你說他們不讓你參展!?」燕姬焦急,忘了自己的疼痛。 「還不都是你!江燕姬,如果不是你,他們不會這樣找我麻煩!」瞪視她的眼,滿滿的是她承受不起的怨恨。 她胃一沉。「我不懂,文彥,為什麼你要這麼說?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是啊!你大小姐什麼都不知道。回去問問你老爸吧,他最清楚了!」 「我爸?」燕姬愕然,幾秒後,恍然大悟。「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我爸在背後搞的鬼?」 「除了他還會有誰!?」許文彥紅著眼咆哮,他握拳,連續重槌牆面幾記。「該死!他到底還要怎麼羞辱我才覺得痛快?不錯,我是跟他女兒交往,可是我從來不貪他一毛錢,為什麼他要這樣斷我生路?你說啊!燕姬,你老爸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真是父親從中作梗? 燕姬惶然,不願相信,卻又明白事實很可能就是如此。 爸爸之前一直警告她,不許她繼續跟文彥來往,他說她一定會後悔,她沒想到,他除了想用支票打發文彥,居然連文彥出頭的機會都要連根拔起。 「我很抱歉,文彥,真的很對不起!」她黯然道歉。「你放心,我會回去跟我爸說清楚的,我會想辦法說服那個經紀人答應讓你參展……」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只要你離我遠一點,我拜託你離我遠點!」許文彥口不擇言。「我高攀不起你這種千金大小姐,我早該知道,你跟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們不可能有未來的。你去跟你爸說,我不貪他一毛錢,也絕對不再碰他女兒,你讓他饒了我吧!我只是個平凡人,鬥不過你們這種大人物!我請你們放過我吧!」 他要她……放過他? 燕姬全身發涼,寒意從腳底直逼頭頂。 「你這意思……是要跟我分手嗎?」她顫著嗓音問。 「沒錯,我就是要跟你分手!我早該跟你分手了!」凌厲的嘶吼是一把最殘酷的刀,剜割她的心。 她痛得說不出話來,哀傷地迷蒙著眼。 「你不用這麼看我!是他這我的!是你爸逼我的!我如果再跟你在一起,他遲早會毀了我!」 文彥說得對,以爸爸的人脈和影響力,若想毀掉一個年輕人,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她明明愛他,卻反而害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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