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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什麼?」她難以置信。

  他轉過頭直視她。「我說你儘管彈琴,想彈就彈,不用在意我。」

  「這——」她愕然。「可是你很討厭琴聲啊!」至今她仍記得,他初次見到她彈琴時,那狠絕的眼神。

  「是嗎?我已經忘了。」他淡淡地回應,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怔望他,半晌,嫣然一笑。

  「你笑什麼?」

  「沒事,我只是覺得——」她忍住笑。「你失去記憶好像也不是完全沒好處。」

  「什麼意思?」

  至少變得平易近人一些,至少願意稱讚屋內的裝潢,也願意聽她彈琴。

  「沒什麼。」她不解釋,只是笑,笑得他眯起眼,似有些懊惱。「對了,我去泡茶給你喝吧!」

  她輕快地說,輕快地飄進廚房,切了幾樣新鮮水果,煮了一壺水果茶,接著拿出一碟手工餅乾。

  「試試看。」她將餅乾擱上桌,為兩人各斟一杯茶。「這餅乾是我昨天烤的,你試試好不好吃?」

  「你會做餅乾?」他訝異。

  「是一個新認識的朋友教我的,你吃吃看。」

  他點頭,猶豫地盯著餅乾盤片刻,才挑起一片灑上核果仁的餅乾,送進嘴裡。

  「怎樣?好吃嗎?我知道你不喜歡太甜的東西,所以沒放太多糖。」

  他默默咀嚼餅乾。

  「到底好不好吃?」她追問。

  他沒說話,只是又拿起一片餅乾吃。

  她知道,他這意思就是好吃了,雖然失去部分記憶,他仍是彆扭地不愛多說話,以行動代替回答。

  不知怎地,她忽然覺得很好笑,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笑盈盈地望著他。

  他抬頭,猛然迎視她閃亮的眼眸,似乎嚇了一跳,急忙端起水果茶,藉著啜飲的動作掩飾自己的慌亂。

  他幹麼緊張啊?是不是不習慣女人這樣盯他看?二十歲的他,有那麼純情嗎?

  她更好笑。

  荊泰誠眼角瞥見她彎彎的櫻唇,握住茶杯的手不禁掐緊。

  「你要是喜歡我做的餅乾,我以後可以常常做給你吃。」她親切地許諾。「還有,我有去上烹飪班,所以手藝也進步不少喔!看你想吃什麼,跟我說一聲,我接受點菜。」

  為何她對他說話的口氣好像對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弟弟?

  荊泰誠很不悅,但從目前的狀況來說,他的確比她「年輕」,也難怪她會用那種大姊姊似的態度說話。

  他抿抿唇。「我記得你第一天來醫院看我時,好像說過,你想跟我離婚?」

  「啊?」她愣了愣,苦笑。「是沒錯。」

  「為什麼?」深沉的眸光瞥向她,又很快轉開,仿佛怕聽她的答覆。

  她沒注意到,逕自傷腦筋地想了想。「我們之間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

  「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她坦白。或許不是因愛結合,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吧。

  「不清楚?」他不能接受這種答案,倏地轉頭瞪她。「既然你想離婚,又為什麼要留下來幫我?」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又不知道?」他皺眉。這算什麼?

  「為什麼要問我這些?」婉如反過來問他。「是不是你很不習慣多一個老婆?你既然自認為還是個大學生,應該期待能自由自在過日子吧?」

  她停頓下來,忽然覺得胸口揪成一團,隱隱疼痛。「其實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我,我們離婚也可以——」

  「不要!」他厲聲喊。

  她怔住,很意外他的激動。

  他好似也很為自己的反應感到窘迫,別過頭不看她,緊緊握著茶杯,用力到婉如都怕他不小心將杯子捏碎。

  「泰誠,你怎麼了?」她擔憂地望他。

  他咳兩聲,很不容易才從喉嚨逼出嗓音——

  「不要離開我。」

  第五章

  二十歲的荊泰誠她並不認識,但二十歲的他,似乎比較可愛。

  春意盎然的早晨,婉如在廚房裡準備早餐,一面哼歌,一面想著那個應該還熟睡著的男人。

  自從她說自己接受點菜以後,他像有意考驗她似的,連日來點了多種不同風味的料理,昨天剛試過日式壽喜燒,今天又想嘗嘗港式早點。

  她並不覺得煩,反而很樂意接下挑戰,上了一年多的烹飪班,如今總算有表現機會了,她使出渾身解數,務必從他口中得到一聲稱讚。

  雖然他總是淡淡的,不置可否,但二十歲的他,胃口相當好,飯添了一碗又一碗,以實際行動表達對她手藝的欣賞。

  好玩!

  婉如微笑。這樣慢慢地互動,一點一滴重新雕塑對彼此的印象,真的是一件有趣的事。

  每天,她在他身上都有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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