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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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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要在這裡吵,這種情況到底是適用第二條,還是第六條嗎?」他閑閑地問。 「你!」齊真心拿他沒轍,喇叭聲響得更激烈了,她坐立不安,只好傾過身,很快地親了他臉頰一下。「好了,快開車吧!」 何燦宇這才踩下油門,嘴角揚起笑,一開始是小小的漣漪,然後逐漸擴散,直到佔據整張臉。 「齊真心,原來你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 她僵住,面對窗外,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你可以愛我嗎? 他最怕聽到這樣的問題,偏偏他身邊,總是有女人巴著他如此追問。 可不可以愛她,可不可以只想著她一個人,可不可以寵愛她一輩子,永遠不變心? 他從來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不論答應或拒絕,他都怕傷了對方。女人的心太細緻柔弱,他很怕自己是那個令她們心碎的罪魁禍首。 所以他儘量對每個想接近他的女人好,卻又微妙地將她們拒於千里之外,他不敢談戀愛,戀愛對他而言是負擔,很沉重。 既然他不是個懂愛的男人,就該離愛遠一點,別害人害己——他的前女友玉玲就是個好例子。 他神經粗,她卻極纖細,他不想兩人時時刻刻在一起,她卻想黏著他不放,到後來,她總是怨他不瞭解她,不夠珍惜她,為了掌握他行蹤,一天可以Call他幾十次。 他怕了,跟她提分手,她卻不肯放手,兩人經過幾次分合,最後她竟以自殺來做消極的抗議。 如果不是因為太愛他,對他太執著,她也不會那般輕賤自己的生命。 從那之後,他更怕戀愛了,怕自己承擔不起一個女人的深情厚意,他躲愛神躲得遠遠的,絕不許自己意外被愛情之箭射中。 但那天,他卻衝動地主動問她,要不要和自己談戀愛? 後來也應允了她的提議,與她簽了那份可笑的戀愛公約,玩一場戀愛實驗。 為什麼? 為什麼她是例外?為什麼他每次見到她,總是停不住與她鬥嘴?為什麼見她一次次地被別的男人甩,他會那麼生氣又心疼? 難道只因為她長得有點像玉玲? 他想弄明白…… 「世琛,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到真心嗎?」 傍晚,他來到公寓樓下的咖啡館,一面喝周世琛煮的咖啡,一面欣賞窗外朦朧美麗的夕照。 「記得啊。」周世琛剛送完客人的咖啡,回到吧台後方,洗回收的杯盤。「怎樣?」 「那天下著雨,她一個人在街上走,也不知道想什麼,全身淋得像只落湯雞也沒感覺。」何燦宇悠悠地回憶。 「後來她不是說了嗎?那時候她被未婚夫退婚了,心情不好。」 「是啊,可是我那時候不知道她為什麼淋雨,只覺得這女人挺妙的,臉上有一種超脫俗世的表情,也不是傷心,也不是喜悅,但好像什麼事情都跟她沒關係似的。」 「原來她那時候給你那種感覺?」 「嗯,所以我當場就用相機拍下來。」何燦宇用雙手比了個按快門的手勢。 周世琛微微一笑。「我記得後來真心一直吵著跟你要回當時的照片,說你侵犯了她的肖像權。」 「那女人以為自己是大明星嗎?還肖像權呢。」何燦宇嗤笑。 「你還是沒還她嗎?」 「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怎麼還?」 「你丟了?」周世琛意外地揚眉。「我以為你會好好收著。」 「我幹麼好好收著?」何燦宇輕哼。 周世琛沒回答,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望著好友。 「看什麼?」何燦宇討厭那樣的眼神,仿佛自己的心思都被看透了。 周世琛淡淡揚唇。「沒什麼。」 何燦宇瞪他。「你知道嗎?世琛,你這人最可惡的就是話總是只說一半。」 周世琛聽聞抱怨,只是好整以暇地繼續洗杯子。「另外一半還用我說嗎?難道你自己不懂?」 何燦宇懊惱地擰眉,正欲發話,門口傳來一陣風鈴聲響。 齊真心盈盈走進來,見他也在,表情僵了一下,接著刻意綻開燦爛笑容。「怎麼你也在啊?今天沒工作嗎?」她問,一面轉向周世琛,比個手勢。 周世琛意會地點頭。「要喝咖啡嗎?馬上來。」 「我晚上要開會。」何燦宇簡單報告今日行程。「你呢?今天那麼早下班?」 「下午去拜訪客戶,就順便回來了。」 「不進公司可以嗎?」 「沒關係,反正今天該做的事都做完了,而且我把資料帶回來看了。」 「下班回家還看資料,不累嗎?」 「習慣了。」 「真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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