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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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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晴垂下眸,暗暗咬唇。原本她也想隱去親吻與擁抱的事情不提的,但朱巧巧逼供的技巧實在太厲害了,又抓緊她微醺的時機,到頭來她還是招得一絲不漏。 「你那個老闆應該很喜歡你吧?」朱巧巧開始大放厥詞,第一句推論,便把思晴驚得全身一震。 「幹麼嚇得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啊?」朱巧巧涼涼地調侃。「這不是很理所當然嗎?難道你自己一點都沒猜到?」 「我……」思晴微窘。她的確是有點異樣的感觸,但—— 「他那人就是這樣的,遊戲人間,也不知道他是認真還是在玩。」 「你的意思是他在玩你?」 他敢!思晴驀地緊緊扣住酒杯。「我是說,他可能就是習慣對好朋友摟摟抱抱吧?他在國外念過書的,有些作風可能比較洋派……」 「見鬼!」朱巧巧用兩個字堵回她軟弱無力的辯駁。「再怎麼洋派,親親臉頰就算了,會偷襲好朋友的嘴嗎?而且我敢打賭,他抱你的時候絕對不是輕輕擁一下而已,肯定抱得死緊的吧?」 「這個嘛,呃……」思晴單手撫頰。是酒精在作用嗎?怎麼覺得愈來愈燙了?「他是抱得有點用力。」豈止有點,是非常用力,幾乎令她透不過氣。 「有點用力啊……」朱巧巧仿佛看透她的思緒,唇角似笑非笑地彎著。 「幹麼這樣看我啊?」思晴不由自主地回避好友過分透徹的眼神。 「看你還想裝傻到什麼時候嘍。」朱巧巧漫不經心地舉起酒杯,喝乾最後一口。「從我第一天認識你,你就這脾氣,最愛死鴨子嘴硬。」 對好友的嘲謔,思晴不敢反駁,也無從反駁,急急忙忙地搖了搖兩隻空酒瓶,假裝還想喝,藉著起身找酒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心慌。 「櫃子裡有一瓶白酒,我從義大利帶回來的。」朱巧巧悠哉地揚聲。「冰箱裡有草莓,順便拿出來。」 「知道了。」思晴應聲,熟練地在好友廚房裡忙碌,將草莓排成漂亮的拼盤,又開了白酒,正要端出客廳時,手機鈴聲響了。 她連忙拾起手機,是鐘雅人的簡訊—— 好無聊的Party,本少爺要提早打道回府了!我盡力了,禮物也親自奉上了,可別說我偷懶! 最後,還附上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思晴輕聲笑了,俐落地回傳簡訊—— 收到!那你就告辭吧!不准帶女人回家,回家後不准看電視,乖乖上床睡覺,我明天不想看到一雙熊貓眼。 遵命!惡魔大人。 她什麼時候從小兔子升級成「惡魔」了?嫌她管太嚴嗎? 思晴好笑地挑眉,回到客廳,朱巧巧見她藏不住愉悅的表情,心下猜著七、八分,信手拈來一顆草莓,好整以暇地問。 「剛剛在跟你老闆傳簡訊吧?」 「嗄?」思晴一愣。 「我都聽見啦!整個晚上,你老是在傳簡訊,我猜應該是發給你的老闆吧?」 又被她看穿了! 思晴坐上柔軟的沙發,懊惱地拍拍發燙的雙頰。「我是怕他玩太瘋,所以才想提醒他一下。」 「原來你是怕他玩太瘋?我還以為你擔心他被哪個不識相的女人纏上了。」 「你——」思晴一窒,好鬱悶。「幹麼這樣笑我啊?」 「誰教你整晚心神不寧的?就是好笑啊!」朱巧巧灑落清脆的笑聲,絲毫不給她面子。「以前也從沒見你擔心過哪個老闆,你不是說,所謂的老闆都是一群只會利用人的冷血動物嗎?還說只會傻傻地對老闆無條件效忠的屬下是笨蛋,不值得同情。」 「我是這麼說過啊。」思晴輕聲低語。她說過的話,不會不承認。 「既然這樣,你對鐘雅人是怎麼回事?這麼關心他,連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只想著他?」 「我沒有啊。」嗓音愈來愈細微。「只是他跟別的老闆……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他可厲害得很呢!」 「厲害?」 「難道不是嗎?」朱巧巧笑笑地問。「一開始我聽你提起他,還把他看作不成材的阿斗,說你的目標就是送他走上總裁之路,現在不但跟他當起好朋友,還說他跟別的老闆不一樣。以前口口聲聲瞧不起他,現在卻說他其實很聰明,在美國客戶面前大出風頭——你知不知道你說起這件事的口氣跟表情是怎樣的?簡直就是崇拜啊!」 她崇拜那個幼稚又搞笑的男人?怎麼可能? 思晴震住,頓時心跳急速奔騰,不受控制。 「所以我才說那男人很厲害,一步一步在扭轉你對他的既定印象,我看他其實心機很深吧?說不定你們之間的關係進展都是按照他的劇本在走。」 思晴不語,默默咬著草莓。 自從鐘雅人在紐約那場石破天驚的簡報後,她的確對他產生些許懷疑,懷疑他並非表面上看來那麼單純脫線,懷疑他其實有著複雜而細膩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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