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溫芯 > 給我認真點 >


  她當然知道這小女生是喜福的員工!問題是為何他這個代理董事長似乎對她另眼相看?

  「你對員工挺友善的。」她勉強自己微笑。「每一個員工你都認識嗎?」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電腦。」

  郭雨真笑容一僵。「那麼看來這位小姐是特別令你印象深刻了,想必她工作表現一定十分良好。」盯住初蕾的眸光忽然變得冷厲。

  初蕾呼吸一緊。她不是傻瓜,自然感受得到郭雨真對她的敵意。

  「郭小姐想見識一下你的工作能力呢。」偏偏程昱鴻還不放過她。「還不快點倒酒?」

  他故意整她嗎?

  她悄悄咬牙,撕掉瓶口的錫箔紙,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別緊張。她深呼吸。開瓶的技巧她以前在實習時就練習過很多次了,絕對沒問題。

  她左手按住木塞,除去鐵絲,用白布按住木塞,慢慢轉動瓶身,瓶塞推出後,她稍稍傾斜瓶身防止泡沫溢出,最後用布巾拭淨瓶口。

  「很不錯嘛!」程昱鴻有意無意地吹口哨,雙手懶洋洋地拍了幾下。

  妒火自郭雨真眼底射出,她氣不過,桌底下的美腿不著痕跡地探出,用力踢初蕾一下。

  她被踢得踉蹌,一時沒握好瓶身,香檳灑了出來,無巧不巧,就往郭雨真胸前噴去。

  白色名牌禮服霎時染濕了一塊,郭雨真狼狽不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初蕾慌了,連忙抓起餐巾,要替郭雨真擦拭。

  程昱鴻在一旁欣賞這混亂的一幕,俊唇抿著,很明顯是在強忍笑意。

  郭雨真更尷尬了,猛然推開初蕾的手,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化粧室。」明明很懊惱,卻還要裝作不在意,優雅地離席。

  他望著她故作高傲的背影,低沉的笑聲,一串串,毫不客氣地從唇間滾落。

  「董事長。」初蕾無奈又無助地望著他,明知他以此取樂,卻沒辦法反制。

  「還不快倒酒?」笑意從唇畔,攀上眉眼。

  「喔。」她回過神,將濺上餐桌的酒液擦乾淨後,斟上兩杯香檳,然後趕忙推著餐車,逃離現場。

  程昱鴻注視著她飛也似的倩影,又是嗤聲一笑。

  因為相親而低落的心情,莫名其妙轉好了。

  「初蕾,聽說你不小心把香檳噴到王子的女朋友身上?」

  更衣室裡,一群年輕女人圍著初蕾嘰嘰呱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但王子交女朋友的八卦傳開了,連她出糗的事也是人盡皆知。

  「是啊,只可惜你們沒見到那一幕,好精彩呢!」和初蕾同樣在「香榭苑」的女孩活靈活現地形容當時景況。「厚~~那個郭小姐氣得臉色發白,王子卻還在一邊偷笑呢。」

  「王子好壞啊!」另一個女孩搭腔。「女朋友那麼狼狽還笑,可是他笑起來好迷人喔!」大眼睛眨呀眨,兩顆紅心四處飛。

  其他人看了好笑,卻也忍不住幻想起那麼帥氣的王子笑起來不知是何模樣。

  「唉,可惜他平常老闆著一張臉,好冷酷。」

  「對你當然要冷酷啦!你又不是他女朋友,他幹麼對你笑?」

  「不是女朋友就不能笑喔?幹麼那麼小氣?」

  一陣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後,忽然響起一道宏亮嗓音——

  「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初蕾。」發話的是李春麗,她也聽說了那晚的事,湊上來嘲諷初蕾。

  初蕾歎氣,知道她故意針對自己。「我幹麼要故意那麼做?」

  「因為嫉妒啊!」李春麗尖酸道:「人家郭小姐是豪門千金,又漂亮又有學識,不說別的,她身上那些名牌你一輩子都穿不起,你還不眼紅嗎?」

  「我沒有!那只是不小心——」事實上,是郭雨真故意踢她一腳才會造成意外的。初蕾滿腔委屈,卻忍著不說。

  李春麗繼續譏諷她。「我說啊,你嫉妒也沒有用。王子就是王子,不可能看上灰姑娘的,你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嗎?」

  初蕾瞠目,眼看著李春麗臉上笑容愈來愈放肆,她張嘴,正想反駁,客房服務部一個資深領班搶先一步。

  「我看想飛上枝頭的人是你吧?春麗。」

  「你說什麼?!」

  「我聽說王子第一天來,你就跑到董事長辦公室獻殷勤,結果反而挨了一頓臭駡。」

  大夥兒狂笑。

  「你再說!再說試試看!」李春麗惱羞成怒,掐住那個資深領班的脖子,兩個女人扭打成一團。

  其他人在一旁鼓噪,火上添油,整間更衣室裡鬧烘烘的,初蕾充耳不聞,逕自躲到最角落。

  她一面更衣,一面想起那個加班的夜晚,程昱鴻接到母親的奪命連環Call,悻悻然打道回府,她一個人留在翡翠廳,忽然感到強烈的孤寂。

  那夜,她靜得發慌,心神不定地摺完口布,回到員工休息室,本來想在上班前先眯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著,最後乾脆爬起來上網。

  她輸入「盈泰銀行」四個字,查到一大堆資料,不但把郭雨真的家世全摸透了,連她的照片也找到好幾張。

  看著郭雨真美麗的相片,她一顆心莫名地直往下沉。

  原來要跟他相親的,是這麼一位出色的富家小姐,跟她這個尋常人家的女兒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沉重地坐在桌邊發愣,直到過了好久,才恍然回神,暗罵自己無聊,竟妄想跟一位千金大小姐比較。

  她到底怎麼了?她捫心自問,卻找不到答案,也隱隱約約地,害怕真的得到答案。

  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不許自己把心思放在一個跟她八竿子打不著的男人身上,誰知上天好像有意作弄她,偏偏安排她在他們相親時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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