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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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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去吧。我表哥等這一天,可是等好久了呢!”李丹蔻目送好友的背影,櫻唇揚起神秘的淺笑。 汪藍對這一切渾然不覺,邁開步履,遊魂似的飄上臺,飄向那個正專注彈琴的男人。他揚起眸,明明察覺了她的到來,卻裝作沒看見,自顧自地撥弄琴鍵。 有些賓客注意到這一幕,好奇地注視他們。 汪藍不管,不管有沒有人在看,也不管自己這舉止是否太過怪異,她只是靜靜凝視著黎明淳,凝視著那雙在黑白琴鍵間優雅翻揚的手。 終於,他輕輕落下最後一個音符。 她屏息看著他,心跳如擂鼓,深呼吸,鼓起勇氣打招呼。 “嗨” 他側抬頭,漫不經心似的瞥她一眼。“嗨。” 那眼神,帶著任何一絲依戀嗎?汪藍不敢確定。 “你好嗎?” “不錯啊。你呢?” “還好。” 沉默。在她回答之後,是一陣長長的沉默。汪藍局促地站在原地。他為什麼下說話?為什麼好像不怎麼高興見到她的模樣?他不再喜歡她了嗎? “這首曲子是你新作的嗎?”她倉促地找話題。 “嗯哼。” “曲名叫什麼?” 他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愛情解藥。” 她一震。“愛情……解藥?” 他點頭。“怎麼樣?好聽嗎?” “好聽。” “那就好。”俊唇邪挑。“下枉費我花了一年時間把它給寫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出走一年,就是為了寫這首曲子?” “正確地說,我是去尋找愛情的解藥。” “你找到了嗎?” “你說呢?”他於正面回答,只是淡淡一笑,那難以捉摸的笑意啊,令她的心發慌。 他的意思是他已經找到解藥了嗎?他,不再愛她了嗎? 汪藍惶恐,冷汗涔涔。“你——” “你似乎該陪新娘去送客了。”黎明淳好整以暇地打斷她,沒給她追問的機會。 “那你呢?”她瞪著他,喉嚨發幹。 “我也該走了。我今晚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他起身,準備走人。 她不敢相信。“你就這麼走了?” “再見。”右手率性一擺。 她瞪著那瀟灑自若的背影,臉色一寸一寸刷白,呼吸一分一分凝滯。 他要走了,他又要離開她了。 一年前,他不說一聲就遠走他鄉,只留下張字條,如今他們總算“有緣”再見了,他卻絲毫不以為意。 在他身上,她找不到一絲與她重逢的喜悅,只有冷淡的漠然。 他真的,已經不愛她了嗎? 汪藍喉頭一酸,眼眶泛紅,她伸出手,徒勞地想留住他如流雲飛逸的身影—— 那身影,愈來愈遠、愈來愈淡,她朦朧的眼就將無法抓住。 “愛情沒有解藥!”極度的痛楚,令她衝口而出,嘶啞的聲嗓,在人聲鼎沸的廳裡聽來格外無助,幾乎帶著絕望意味。 黎明淳凝住步伐,緩緩地、緩緩地轉過身來。“你說什麼?” 他停下來了! 汪藍喘息,來不及鬆口氣,急急沖到他面前,仰起蒼白的容顏直視他。 “你剛剛說什麼?”他再問一次。 “我說,”她顫著唇。“愛情沒有解藥,所以你一定不可能找到。” 劍眉一揚。“哦?” “是、是真的!”她狂亂地喊,狂亂地想說服他。“我曾經也以為愛情有解藥,甚至以為自己可以調配出來,但我錯了,這世上根本不會有這種東西,不會有的!” “為什麼不會有?” “因為……因為愛情不是生理現象!”她急切地抓住他衣襟。“它跟什麼激素或費洛蒙的分泌都沒關係,它、它是一種心病,心病是沒有藥醫的!” “那該怎麼辦?”他低聲問。 是她的錯覺嗎?還是她真的看見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汪藍呆了呆,卻無暇細想,她甩甩頭。“心病沒有藥醫,所以……所以你只能去找那個讓你的心生病的人。” “找他做什麼?” “間他,能不能救救你?”她凝睇著他,很認真地說道:“你要把心交給那個人,請他好好地收藏,別讓它再生病了,更別摔碎了它,因為它很脆弱很脆弱,禁不起太多傷害。” “這大道理是你這一年來領悟的嗎?” “是啊。”她熱烈地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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