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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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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挑濃眉,「拜堂?不用了,我爹、娘早回房休息了,而這會兒也是一個客人也沒有,我們原本就不打算拜堂的,你們人送來了,就可以走了。」葉志跟總管使個眼色,總管明白的拎了一袋銀兩,分別發送給迎親的僕從及兩、三名包括喜娘在內,由女方陪嫁過來的丫鬟。 「這——怎能不拜堂呢?」喜娘傻眼。 葉志瞪了她一眼,「還拜什麼堂?以前那幾個冤死鬼全在拜堂時死掉的,我才不幹!」 「這……」喜娘還想抗議,但被葉家的幾名僕人給請離了這棟紅牆綠瓦的宅院,連那兩名朱曼堯特別買過來伺候朱倩的丫鬟也全被趕出去。 但才一會兒時間,門內就傳來「砰」地一聲重物倒地聲,隨即是幾聲尖叫及騷動聲,葉宅在瞬間燈火通明,大門又「砰」地一開,幾個僕人騎馬趕著去找大夫,而屋內已傳來幾聲淒厲的痛哭聲。 喜娘跟兩名丫鬟面面相覷,一手撫著胸口,偷偷的往門內瞄進去,頓見葉少爺呈大字形的躺臥在地上,而葉家的兩老正撫屍痛哭,新娘子朱倩則僵直著身子跌坐在階梯上,喜帕還在頭上她們分別咽了一口口水,急忙逃離,這朱倩果然是被下了咒,成不了親的。 烈日炎炎的午後,朱曼堯一臉落寞的踏進回春堂,站在櫃檯後的江品潔連忙走出來,為丈夫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他。 一身藍衫的朱曼堯仰頭一口喝下,神色轉為悒鬱,「他們還是不肯讓我接妹子回家。」 「他們」指的就是葉家兩老,朱倩這回又克死了他們的獨子,葉偉富夫婦氣不過,硬要她留在葉家為葉志守寡一輩子,朱曼堯一向疼愛妹妹,怎捨得她在那裡受苦?這幾天已奔走葉家多回,並已退回全數聘金,但葉家就是不放人。 一臉素淨的江品沽深情的看著憂鬱的丈夫,不忍的道:「這也許就是妹子的命吧,葉家財大勢大,我們無能為力啊——」 「閉嘴!」他突地臉色大變,惡狠狠的瞪著她,「我絕不會讓倩兒在那裡待一輩子的!」若真的無計可施時,他定用武力將妹妹強搶回來,即使那麼做會讓爹一生辛苦建立的回春堂毀了,他也在所不惜。 看著丈夫氣呼呼的甩袖就往房裡去,江品潔呆若木雞的杵在原地,成親兩年多來,她還是頭一回看到丈夫這麼生氣,而且那模樣恁地嚇人,像要殺人似的。 「朱夫人?朱夫人?」一名老鄉紳扶著體弱的老婆走進藥鋪子。 江品沽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走過去招呼,「王老爺,老夫人不舒服,你差人過來喚一聲,我叫我家相公過去幫她瞧瞧便是,何須在烈日下走這一遭?」 老鄉紳搖搖頭,神情有些尷尬,但還是坦白的道:「我家媳婦剛生了一個小孫兒,怕你們到我家——呃——不太好,所以還是我們兩老過來好了。」 江品潔不笨。明白他指的「不太好」就是指朱倩的晦氣,縱然眾鄉親都知道她現在人還留在葉家,但回春堂也總是她的家,已有多名病患寧願捨近求遠,也不來這兒看病了。 回春堂的生意是一日淡過一日。 思緒百轉的她尷尬的朝兩人擠出一絲微笑,「那你們先坐著,我回房裡請曼堯出來。」 兩人點點頭,心裡其實也毛毛的,但老太婆近幾個月轉給別的大夫看,病都不見起色,還益發嚴重,他們才不得不回到這兒來。 但兩人坐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大夫出來,正困惑不解時,江品潔眼眶泛紅的走了出來,「呃——不好意思,我家相公他人也不太舒服,所以請你們下回再來吧。」 「這……」兩人錯愕的交換了一下目光,火氣隨即湧上心口,他們可是提心吊膽、鼓起勇氣才敢踏進回春堂的,結果人家還不看診。 「算了,算了,老太婆,我帶你去給別的大夫看,我就不信他們治不好你的病。」老鄉紳氣呼呼的扶起老婆就離開了。 兩人一走,江品潔的淚水應聲而下,丈夫擔心朱倩竟到了婉拒看病的地步,而且還對她冷言冷語的。 事實上,從朱倩第一次上花轎後,她就發現丈夫的心情似乎跟著低落,而今小姑七次上花轎卻被扣留在葉家歸不得,丈夫更是變得陰陽怪氣,不似往日和善,與她更是漸行漸遠,這該如何是好? 她真的是無語問蒼天。 葉宅「我不嫁!我不嫁!要我嫁給金髮碧眼的妖怪當丈夫,我寧願現在就去撞牆!死了算了!」葉霜趴在梳粧檯上痛哭失聲。 站在一旁的老嬤嬤,也就是葉霜的奶娘林碧姿,看著自小喝著她的奶水長大,已亭亭玉立的美人兒哭得傷心哽咽,她的一顆心也揪痛了,正想替她說情時,葉偉富卻開口怒斥——「什麼妖怪?那個艾——艾什麼的是『伯爵』,說起來就是我們這兒當官的一樣,也是有錢有勢的,你別搞不清楚。」 「我才不要,再說那個什麼俄國離這兒好遠的,我不要去!我不要!」 葉霜雖然哭得淚如雨下,但粉臉上可有著傲氣與怒火,一股千金女的嬌氣可是濃得很,她忿忿不平的瞪著也凝著一張臭臉的父親。 小頭銳面的葉偉富對此可沒啥感覺,尤其女兒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這嫁得愈遠愈好,免得還回來哭訴夫家的一切,煩人的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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