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寶貝優質鄰居(29)_溫妮

二十九

　　所以她才決定要搬出去，而昨晚宣佈決定時，丁穎耀冷淡的反應教鐘偲芸非常失望，多少也堅信了他覺得自己是個麻煩的想法。

　　「但是丁大哥，我希望你能瞭解，這三年來我很感謝你的照顧，真的很感謝！所以我不希望未來四年又要繼續麻煩你。

　　而且，因為我的存在，害你的生活方式做了很大的改變，你一定覺得照顧我是很討厭的事吧？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就是還你原本的生活方式……」

　　「是誰這麼告訴你的？」

　　丁穎耀的語氣是難得的冷漠，冰冷的語調也是鐘偲芸不曾聽過的。

　　「誰跟你說我覺得你的存在很麻煩？又是誰跟你說我討厭照顧你了？」

　　他的眼神隱隱含著怒火，嚇得鐘偲芸乖乖回答問題——

　　「我、我的同學都是這麼覺得啊，她們都說，如果自己家裡來了一個陌生人，而且還一住就是三年，本來就已經很討厭了。如果那個陌生人再繼續厚臉皮的住下去，簡直就是煩死人了……」鐘偲芸咬著下唇答道。她有自知之明還不行嗎？

　　她一向不喜歡麻煩別人，尤其對象是丁穎耀，如果被他討厭的話，她一定會難過死的。所以在被他說討厭之前，她會自己先逃得遠遠的，不再惹他厭。

　　「你同學說什麼你都信嗎？難道你自己看不出來我討不討厭你嗎？你是K書K到腦袋燒壞了啊？為什麼連這種事都不會判斷？」

　　丁穎耀氣極了。她要搬出去的原因居然是她那些該死同學的猜想之語？他對她的照顧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我……我……」鐘偲芸完全語塞，丁穎耀幾乎不曾凶過她，這樣的口氣讓她嚇呆了。

　　「如果我討厭你的話，我幹嘛每天回家煮飯給你吃？還要偷偷去問鐘媽媽你喜歡吃什麼？如果我討厭你的話，我幹嘛在雷雨夜抱著你睡覺？就只因為我捨不得看到你的眼淚！如果我討厭你的話，我幹嘛瞞著你我真正的職業？還不是怕你會不小心捲入我們事務所的問題？！」

　　丁穎耀完全陷入狂怒狀態，完全管不了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這些全是拜某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女生所賜！

　　該死的，他難道長得這麼像愛心志工嗎？

　　自從認識某個老搞不楚狀況的小女生後，他的血管健康就一直岌岌可危，丁穎耀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將來的死因會是血管爆裂了！

　　「真正的職業？」鐘涊芸小口微張，被突然聽到的話給弄得一頭霧水。「你真正的職業是什麼？浮光掠影事務所不是一般的征信社嗎？」

　　「不要想扯開話題！」發現自己說溜嘴，丁穎耀一吼，掩飾自己失言的尷尬。

　　「為什麼你們姓鐘的老是自己在胡思亂想！從沒想過把事情攤開來說呢？」

　　鐘爸爸、鐘媽媽是如此，芸芸也是如此，寧可獨自猜想著對方的想法，而不曾好奸的詢問對方真正的意願……他們果然是一家人！

　　「哪、哪有啊……」鐘偲芸回得很心虛。

　　「哪裡沒有？你最沒資格說這種話。」丁穎耀氣呼呼地說道：「你老是說伯麻煩別人，問題是你有問過『別人』覺得自己被麻煩了嗎？我就是喜歡照顧你，你少拿『怕會麻煩我』來搪塞！

　　如果你討厭我的話，就直接跟我說，我會自己摸著鼻子離開。老是說怕麻煩別人！怕麻煩個鬼啦！我聽了三年早就聽煩了！

　　為什麼你不能對自己多一點信心？為什麼你會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會給別人帶來麻煩呢？如果真要說什麼麻煩，你這種想法才是最大的麻煩！」

　　「我給你帶來麻煩了嗎？」見他氣呼呼地，鐘偲芸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剛剛說的話你真的有聽進去嗎？」丁穎耀覺得自己好像在跟她雞同鴨講。「你要更相信自己一點啊！」

　　「相信自己？」

　　「鐘爸爸跟鐘媽媽是真的很愛你，他們愛你不是因為你的功課好，講出去很有面子，更不是因為你以後一定會賺很多錢奉養他們！他們愛你就只是因為你是你，就算你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那又如何？這並不妨礙他們對你的愛啊！」

　　其實丁穎耀早就發現，鐘偲芸真正的興趣是在語文方面。但她卻沒有選擇外文系，反而選擇了企管系。至於她真正感興趣的外文，卻打算當成選修學分，做為提升自身競爭能力的附加條件。

　　這看在丁穎耀眼裡，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他曾經問她為什麼要選企管系，她給的答案，就是希望能早日出社會，早點賺錢孝順父母，而且父母也提過念企管比較好……

　　「你、你剛剛說什麼？」鐘偲芸呆住了，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昨天晚上我不小心聽到你父母的談話，後來他們告訴我你小時候發生的事，所以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那麼伯血，又為什麼不肯讓我告訴你的父母。」

　　正因為她親眼看到親生父母倒在血泊之中，這樣的刺激，是任何一個小孩都無法接受的，也難怪她會這麼怕血。

　　「你……」鐘偲芸重重地倒抽了口氣，如果他知道那件事的話，搞不好爸爸媽媽也已經知道她一直假裝自己忘掉以前的事了……

　　「你告訴爸爸媽媽了嗎？你告訴他們我見血就會吐嗎？你不是跟我約好了你絕對不會告訴他們的嗎？為什麼你不遵守承諾？！」鐘偲芸激動地大喊，一向的冷靜全失，她再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父母了。

　　怎麼辦……她騙了他們這麼多年，他們一定會討厭她的……

　　雖然剛才媽媽送她出門時是笑眯眯的，但鐘偲芸一點也不確定媽媽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對於「人」其實一直抱著極重的不信任感，即使對方是認識一輩子的母親，她仍是馬上就往最壞的方向想。

　　「我沒有告訴他們。」丁穎耀冷靜地重申。「我一直遵守著我們的約定。你並沒有因為高燒而失去記憶吧？」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嗎？」她撇唇，為什麼還要明知故問？

　　「我是猜到了，但我沒想到你當時只是個小孩子，居然能想出這種點子去安撫鐘爸爸跟鐘媽媽，而且一瞞還瞞了這麼多年。」

　　算算年紀，當時的她不過是個小學生，竟然能成功的騙過大人，該說她是太聰明了？還是太早熟了呢？

　　「媽媽為了我的事情已經煩惱太久，如果連懷孕都不能安心待產，我真的沒資格當他們的女兒。雖然……即使到了現在我仍覺得自己沒資格做他們的女兒……」

　　「什麼有資格、沒資格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別忘了，他們對你的感情絕對不輸親生子女，為什麼你要這麼說呢？」

　　丁穎耀擰眉，被她的死腦筋氣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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