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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明天下午到我家一趟,我會為你解除之前的施法。在那之前,你絕對不能見過澄瑄,因為她的魂魄若再被拉走,我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丟下極具威脅效果的話後,張日律乾脆的掛上電話,任翁梓傑又急又氣,卻又只能依他的交代,乖乖窩在家裡,等待明天快快到來。

  等待的時間太難熬,翁梓傑從來不知道等待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

  他好想去見小瑄,但張日律的威脅猶言在耳,壓得他動彈不得,就怕因為自己一時忍耐不住會害慘了她。

  失去她的經驗,一次就夠了。天知道如果再來第二次,他的心臟還受得了嗎?

  翁梓傑一夜無眠,只能心焦的看著月落日升,好不容易等到約定的時間,他立刻沖到張家,等待張日律為他解除施法。

  來開門的依舊是張月韻,只見她臭著一張臉,顯然還是無法釋懷他說愛小瑄,卻又向小玥「求婚」的事。

  即使被誤解,翁梓傑也不在意,因為他唯一需要解釋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過澄瑄本人,其它人就隨他們誤會吧,畢竟那正是他與小玥最初的用意。

  「進來吧,大家都準備妥當了。」

  張月韻將翁梓傑領進一間房間,裡頭站著張日律和兩名翁梓傑沒見過的少男少女,只見他們與張月韻同樣身著白衣白褲,看似凜然不可侵犯。

  「你躺下來,等一下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許發出聲音。」

  張日律簡單交代後,四人便分別站在躺成大字形的翁梓傑四周,齊聲吟唱令人費解的咒語,然後彎腰各自朝翁梓傑的雙手雙腳一指一點。

  當他們再起身時,四道血流各自從剛剛被碰觸的地方抽出,在空中畫出四道鮮紅的弧度後濺到他們四人身上。

  翁梓傑睜大眼,鮮血從他身上流出,他卻沒有任何痛的感覺,只覺得方才被他們點的地方有些熱燙,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異樣。

  同樣的動作又重複了幾次,翁梓傑這才發現他們施法抽血的地方,與上一回張日律在他身上畫符錄的地方完全相同。

  直到那四人一身白衣白褲被染得斑斑血痕,他們才終於停止動作。而當他們一停下動作,張月韻立刻昏厥過去,看得出為翁梓傑除咒讓她的負擔不小。

  「哥,你怎麼可以用那麼強的咒!這下可好,害姐昏倒了。」那名翁梓傑不認識的少女一見張月韻昏了,馬上出聲抱怨。

  「我怎麼知道她這麼不中用。」張日律頭痛地說道:「算了,反正今天也沒其它事,你們記得給她蓋條毯子,別讓她著涼了就好。」

  說完,張日律領著翁梓傑先一步離開,拒絕再聽妹妹的叨念。

  翁梓傑低頭查看自己的手腕,別說是血跡了,就連一點傷痕也見不著,要不是看到張日律四人一身血跡斑斑,他真要懷疑自己剛才是看到幻覺了。

  如果他沒受傷,那些血又是哪來的?

  「記得我曾提過,過澄瑄的魂魄是在瀕死狀態下栘的位,除非再經歷一次瀕死狀態,否則栘到你身上的那一魄很難取回;而如果以碰運氣的態度,等待她的魂魄因你們兩人的靈魂模樣不同,自動回歸本體的機率也很低吧?」

  翁梓傑點頭,當時他們幾乎要以為,除非他死,否則小瑄無法恢復原狀。

  「月韻向我提過,過澄瑄曾經試圖自殺以擺脫不生不死的離魄狀態,所以我決定賭一賭,賭她會再度自殺,將她自己逼向瀕死狀態。

  所以上次在你身上製作增幅器時,我刻意添了自己的血進去,除了是為加強增幅器的效力,也是為了一旦她再次自殺,她的離魄就會回到我這裡。

  要月韻收回原先給你的符錄,就是為了避免當她想自殺時,符錄會阻礙她返回我這裡。當然,這一招也很險,如果她在離開你時,沒有連同附在你身上的那一魄收回,我也保不住她的魂魄。幸好一切都很順利。」

  「你用賭的?」翁梓傑忍不住揪住張日律的領子。如果他賭輸了怎麼辦?!

  「我是用賭的,但我確定自己會賭贏。」即使被人揪住領子,張日律還是一副八風吹不動的悠哉模樣。「因為她愛你,所以她一定會自殺。」

  聞言,翁梓傑完全愣住。為什麼小瑄愛他就一定會自殺?

  「她太愛你,所以她的魂魄在你身邊徘徊不去,但你們兩人沒有姻緣,所以她一定會失戀。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心死也是一種死亡的體現,當她心死的同時,留在你身上的那一魄自然會回歸,而我也就能為她施法還魂。

  昨天我要月韻趕你走,也是因為過澄瑄的魂魄就在我這兒,如果你離她太近,絕對會影響我們施法,所以你非走不可。」

  本來他還沒什麼把握,但上次跟過澄瑄見面時,她的反應卻給了他這個希望。所以在他們離開時,他還在她身上偷偷施了另一種術,讓過澄瑄的魂魄能夠短時間離開翁梓傑,轉而被送來他家。

  張日律說得理所當然,翁梓傑卻聽得心底直冒火,難以置信居然有人能用這麼輕鬆的語氣,一口咬定別人的感情無望!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姻緣,是誰告訴你的?!」翁梓傑氣炸了,他居然說他和小瑄註定無緣?!

  「不用誰來說,我自己就看得一清二楚。」張日律輕哼了聲。他偏頭看向翁梓傑的左手小指,原本紅豔刺目的線條,現已變得淺得幾乎看不見。

  正如他一開始所想的,那條線並非姻緣紅線,月韻果然看錯了,畢竟她從來就不具觀姻緣的能力,難怪會誤認。張日律心安地想著。

  「哥,你少嚇唬他了。」少女嬌聲制止張日律再說下去。「如果他們真的沒有姻緣,光憑一魄的連系又如何能夠讓他看到那個女生?就算有那女生再多的血,也做不到那種程度啊!」

  說著,少女走到翁梓傑身邊,沒打聲招呼就抬起他的左手看。

  見到少女的舉動,翁梓傑幾乎忍不住翻白眼。這家人真的很喜歡看他的手,為什麼他們一見面就是看他的手呢?他的手有什麼特別之處嗎?還是看手真的是他們家的獨門絕技?

  「哥,這條真的是姻緣線。」少女仔細觀看那條讓兄姐爭執不休的「線」,然後才抬頭對張日律道:「就跟霞姐與你手上的一模一樣。」

  此話一出,張日律的臉色鐵青,再也不復原先的輕鬆自若。

  「我知道霞姐的事讓你很受打擊,但你也犯不著就恐嚇別人這不是姻緣線啊,至少……在我看來,你和霞姐還是有機會啊,而且霞姐也一直在等你,為什麼你還死要面子不肯跟她道歉呢?這樣大家看了心情都不好耶!」少女完全無視張日律鐵青的臉色,繼續叨叨絮絮地說著。

  「雖然其它人都看不出來,但別忘了我可是專門觀姻緣的喔,你們有什麼動靜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呢!」少女嘻嘻一笑,半點也不怕惹惱哥哥。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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