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尉禎 > 新追妻 | 上頁 下頁 |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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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三十二年的生命中,風風雨雨的遭遇不知凡幾,但能讓他想要借酒澆愁的卻只有閔雨楓。 從來只有閔雨楓……他狠狠地又灌了幾口酒,心裡卻浮起閔雨楓的身影和她的一顰一笑……她瘦了嗎?憔悴了嗎?他自問著。 他頓覺狼狽地仰天長笑,笑到躺在地上。只怕瘦的是他自己、憔悴的也是他自己,閔雨楓呢?她看起來似乎更添清麗了;以前他就常常懷疑她怎麼能脂粉不施而仍顯得明豔動人?昨夜乍見她時,這個疑問不減反增……是愛情的滋潤嗎?是那個叫唐文華的小子……不!他堅決地搖搖頭。閔雨楓是他的,他不許別的男人覬覦她! 轉眼之間一瓶全滿的酒已經滴酒不剩了,他的酒量不好,早已醉得站不起身,但意識仍痛苦地清醒著,整顆心都系在閔雨楓身上,以致沒有聽見腳步聲——「幹什麼一回來就喝得醉醺醺的?雨楓呢?」 只顧著沉浸在自憐中的滕洛寒,在乍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時,只是笨拙地轉過頭,抬起上身,皺著眉頭楞楞地看向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韓季揚,眼神中帶著濃濃的疑問。 「你……怎麼……進來的?」他費盡力氣,才將這個簡單的問題問出口。 「我怎麼進來的,問你啊!你家大門根本沒關,我還以為是遭小偷還是發生兇殺案了呢!」說完,便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不管仍半躺在地毯上的滕洛寒。 滕洛寒眨眨眼,又將全副的心力轉向手上的酒瓶。 「現在你知道了……沒有小偷、沒有兇殺案……」 韓季揚這才認真地端詳滕洛寒,發現他一臉的了無生趣。 「看樣子,你還沒找到老婆、孩子嘍?」他故意寓關心於譏諷之中,這是他們向來溝通的方式。 滕洛寒聳聳肩。 「找到了。」 「找到了怎麼不帶回來?」韓季揚大為驚訝,這似乎不是滕洛寒的作風啊!他向來是個行動派的,不是嗎?繼而一轉念,發現了問題所在。「雨楓不跟你回來,是不是?」 滕洛寒懶得回答。 「要不要告訴我她在哪兒?我去幫你當說客。」韓季揚深知,閔雨楓只是外表看起來柔弱,意志可是堅強得很;一旦作了決定,恐怕很難再動搖她的決心——這是韓季揚從他的經驗中得知的,柔弱的外表是最佳的保護色。 不過,如果有他出馬,或許可以動得動她,畢竟,他是旁觀者清。 今晚第一次,滕洛寒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我打賭,你不敢去。」他說得篤定。 這下更讓韓季揚躍躍欲試了。 「我有什麼不敢去的?」 「她在『留風』。」 滕洛寒仔細觀察韓季揚的表情,發現他俊秀的五官果然在瞬間倏地刷白,滕洛寒在心裡歎道:心裡苦澀的不只是他一個人啊! 「她……她怎麼會在那裡?」韓季揚的聲音緊繃,似是難以開口。 滕洛寒聳聳肩。 「還好她在那裡。」 「是……若雲通知你的。」 「她寄了張卡片給我,要我自己領悟。」 韓季揚這才歎了口氣,勉強地點點頭,苦笑著說道:「你嬴了,我真的不敢去。」頓了頓,才又問:「她……現在怎麼樣?」 「如果你問的是安姊,我可以回答你,她看起來還不錯;如果你問的是雨楓,那我告訴你,她的情況更是好得沒話說。」滕洛寒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譏諷、些許苦澀。 韓季揚覺得他話中有話。 「怎麼說?」 「她和安姊的表弟——叫什麼來著……不管了!打得正火熱呢!」滕洛寒沒好氣地說道,只是心裡卻沒來由地抽痛了一下。 韓季揚皺著眉頭回想,良久,才懷疑地說道:「你是說唐文華?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否定。「你別胡說了!文華……總之,不可能!他的年紀也比雨楓小。」 「我沒胡說,我親眼看到的……搞不好還是你親愛的若雲牽的線!」滿腔的妒火讓滕洛寒口不擇言,不管自己有沒有道理,只想逞一時之快。 說時遲、那時快,滕洛寒的話才剛結束,一個偌大的拳頭已迎面而來,讓他來不及招架,頓時只覺得左臉痛得說不出話來,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韓季揚冷不防地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抓住他的領子,另一手準備隨時再補上一拳。 滕洛寒呆呆地望著身上的韓季揚,兀自納悶不已……怎麼今天如此反常,兩個全天下最沒有暴力傾向的人,也是和他關係最密切的人,竟然不約而同地對他揮手相向?差別在於雨楓失手,而季揚得逞了。 他真的這麼該死嗎? 「我看你不止醉了,而且還瞎了!」韓季揚說得咬牙切齒。他認識閔雨楓的時間幾乎和滕洛寒一樣長,他就沒看過哪個女人能像她一樣,成天被丈夫拋在家裡,還愛他愛得那麼深的!甚至可以說閔雨楓的忍無可忍早在他意料之中。但是,若說她和其他男人有什麼瓜葛,他絕對不會相信。 「我親眼看見的,那個小子像哈巴狗一樣,見了雨楓差點沒黏上去。」 韓季揚聽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有很多男人見了雨楓都像哈巴狗一樣,都想黏上去,你就是其中之一。我以為你看了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這時候你還吃哪門子的飛醋啊?若說要有人算賬的話,雨楓還比你有資格!誰不知道外面有多少關於你的緋聞,被傳得天花亂墜,雨楓可能沒聽說嗎?但她計較過嗎?」他沒好氣地說道。 滕洛寒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你問過雨楓嗎?」 他呐呐地點頭。 「你怎麼說的?」韓季揚追問道。其實他心裡已經有譜了,他只想聽這個二楞子親口證實。 「我說……我不會讓我的兒子叫別人爸爸……」滕洛寒心虛地坦承。被韓季揚這樣打過、罵過之後,他漸漸清醒了,甚至開始覺得有些罪惡感。 韓季揚氣得差點沒再補上一拳,他重重地放下滕洛寒,狠瞪了他一眼後才起身走開,無奈地搖搖頭。在他看來,他這個朋友已經沒救了。 滕洛寒撫著左邊猶自火熱的臉頰。這一拳委實揍得不輕,恐怕這次他真的惹火韓季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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