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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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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拼命乾笑,紛紛撤離,臨走前不忘將門板抬起靠回門框處。 夜還很長,沒門是不成的! 說比唱的容易,經他們這一鬧,哪還繼續得下去,玉桐甚至因過度羞慚而徹夜難眠,瞪著兩隻大眼睛直到天明。 她覺得很尷尬,第一次迷失在南募的男性氣息中時,她可以指稱是他下了符咒,讓她行為出軌。但昨晚她二度在他懷裡化成一攤柔情水,她就算再遲鈍,也都清楚自己迷上地了! 是啊,他的的確確是難得的好男人,除了悲天憫人的善良心腸外,模樣也長得挺不錯。愛上他,確實不是她的錯,但與他一起行為不檢點,就是她的錯了! 莫非她骨子裡就是這樣的一個蕩婦淫娃? 玉桐突然質疑起自己,心情一下子跌到穀底。 南募一路送她回家,直到她踩上宋府門前的臺階,才出聲道:「太可惜了。」 玉桐心不在焉,沒弄清楚他語意,已經接道:「怎麼會呢?大家都住京城,要見面多的是機會。再說,攀岩走壁你最在行了,想上哪兒就上哪兒,小小一座宋府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竟然大膽邀請他暗渡陳倉,南募頓時受寵若驚。「好啊,那還有什麼問題?」 「沒事的話,我進去了。」她仍然沒意會過來。 南募的反應是泛著溫柔笑容,輕手拉回她離去的身影。「你壓根兒沒搞清楚我說的話,我是惋惜昨晚的好事被人打斷。玉桐,你是不是有個應該給我而沒給我的答案?」 「什麼答案?」她不解地望著他。 「願不願意嫁給我做少夫人?」 玉桐傻眼,倏地燥熱起來。「我、我不曉得!時、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不送了,再見!」 語畢,一溜煙閃進府裡藏羞。 在害羞呢,南募滿眼柔情地凝著她離去的方向,獨自一人在門外多佇足了一晌,才收起離情依依的心緒緩步踱開。 宋府的老嬤嬤眯著眼睛想看清楚針上的線孔,瞅了半天,總算穿過藍色的線,順利地繡起百花爭豔圖。 因兩天前徹夜未歸,又不肯提出理由而遭禁足的玉桐,正趴在花廳的書案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婦學。 嬤嬤見她魂不守舍,好整以暇的問:「你不是說他很樂意來找你嗎?兩天過去了,怎麼連個影子也沒見著?」 發現心思被察覺,玉桐倏地打直腰杆,嘴硬地道:「不知道,可能他公務忙,可能他……忘了說過的話,反正我也忙著讀書,沒空理他!」 「格格何必口是心非呢?」她繼續繡她的花。「你是我帶大的,個性我還不清楚嗎?真想見他,請下人們捎封信過去就成了,何苦坐在這裡苦思乾等呢?」 玉桐氣惱地道:「嬤嬤,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討厭你嗎?」 嬤嬤輕輕笑道:「因為我老是說中格格的心事,哪壺不開我提哪壺,格格當然討厭我。」 「既然你知道原因,為什麼偏要惹我生氣?」 有誰會喜歡自己的心事被人掛在嘴邊調侃呢? 「格格誤會嬤嬤了,嬤嬤從來就不會故意惹格格生氣,而是嬤嬤生來就是個粗人,一根腸子通到底,有什麼話嚼什麼話,實在學不會那些拐彎抹角的說話技巧。我看這樣吧,嬤嬤現在就替你到親王府跑一趟,省得你望眼欲穿。」 收起針線活兒,嬤嬤當真往廳外走。 玉桐立刻緊張地喊她。「別去,你少瞎攪和!」 「真的不要我去?」 「真的!」 嬤嬤打消念頭,沒趣地道:「那我去給你盛碗甜湯好了。」 見她走遠了,玉桐才重新坐回位置煩躁地翻書。老嬤嬤也是女人,為什麼就是不懂少女情懷,像她這樣急呼呼地跑去親主府找人,好像她這主子等不及找男人一樣。 由於實在沒心情讀書,玉桐乾脆把書扔了,拿起案上的紙筆隨手便寫下——雲燕子,西三十里——七個字。 她這些日子以來的心情全都寄託在這七個字之中,她清楚記得他抱著她在屋頂飛奔時的景象,身軀貼著身軀,她整個人被他的味道所包圍。 那一刻,她真想一直這樣下去,讓他緊緊摟著自己一輩子。 此時,廳內有腳步聲響起,玉桐直覺便以為是嬤嬤回來了,便對嬤嬤說:「甜湯你喝了吧,我不喝,免得胖了見不了人。」 「格格,是小的,善褚大人來訪。」宋府的僕役道。 「善褚大人?!」玉桐驀地轉頭,乍然看清來者,心一驚,險些失聲叫出。「善楮大人……你為什麼在這裡?!」 待僕役退下,善褚從容不迫地走到她面前。「剛好路經宋府,所以順道繞進來拜訪格格。」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你交情沒那麼好,你請吧!」 「你的態度這麼差,看來我們的交情的確很糟……」 字字句句掛在嘴邊,他的視線卻定定移向桌面,進而留意到她剛寫過的紙張。 玉桐立刻注意到他的眼神,連忙抓起紙張就要往袖子裡藏,不料他的動作更快,眨眼間便已壓住她的手腕,牢牢釘在桌面上。 他的手勁極大,玉桐氣憤地道;「我知道你善褚大人權大勢大,但這裡是宋府,請你自重一點!」 她不斷在掙扎,偏偏掙脫不了。 善褚朝她瞟了一眼,取走桌上的紙張。「寫了什麼讓你如此緊張?」 「不准看!」 她顫著聲音大叫,但儘管吼得再大聲,卻仍阻止不了他。當地將視線從紙上移開,回頭直視她時,那雙眼變得格外犀利、敏銳異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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