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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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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走開。 雨熙沒空再去理湯子矞,自己拆開衛生筷的包裝,搓了搓筷子,從碗裡夾了一塊蛇肉,用湯匙盛住,就直接往嘴裡送。 「不要吃──」湯子矞突然大喊。 不僅是雨熙,包括所有客人在內,一概停住筷子。 「怎麼了?」雨熙問。 「那是……蛇肉……」 「我知道啊!」雨熙奇怪地道,繼續將湯匙裡的蛇肉往嘴裡送。 他看到這一幕,又叫:「不要吃──」 雨熙不耐煩的看他。 他趕緊解釋。「你不覺得你吃它們是很噁心的事嗎?我們對這種動物完全不瞭解,誰知道老闆這樣殺它,它身上的毒有沒有完全清除?我們吃下去,可能半夜就要掛急診。還有,這蛇毒,你真的敢喝嗎?會死人的!這蛇血……」他改指另一杯。「紅成這樣,不會讓你聯想到車禍現場嗎?那些肇事者滴在地上的血,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什麼不提,去提車禍現場?聽到這種話的客人,臉一概全垮下來,額頭佈滿無數條黑線。 雨熙也被他說毛了,但是錢都已經花下去,不吃不是太浪費了嗎? 不行!她還是決定動筷。 「不要吃──」他第三次驚喊。 隔壁的大漢受不了,忿怒地甩掉筷子站起來。 雨熙注意到他了,並且留意到他的食物一口也沒動。 當他一走過來,她馬上明哲保身地用食指指向湯子矞,意思是──出聲的是他,和她沒關係。 湯子矞腦中閃過一絲危險警訊,見對方塊頭大,此時也只能綻出清朗的微笑。 大漢火爆地揪起他的領子,將他拉到鼻子前。「你──」 黃色計程車的後車門,叩的一聲關上。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乘客一眼。 「上哪去呀,小姐?」他問。 「天母。」 雨熙抬起頭,簡單回了他一句,回頭又忙著拉湯子矞坐好。 喝得醉醺醺的湯子矞,天旋地轉的扭著頭。「我喝不下……別再灌我酒了……」 他根本搞不清狀況,兩眼昏花,一直朝著前方搖手。 那位蛇店大哥為難他的方法,就是逼他喝噁心的蛇酒,紅的、黑的、白的,各類蛇酒伺候。 兩個小時下來,他就成了這副模樣。 說什麼帶她出來放鬆一下,結果卻變成這樣,雨熙真不知該說什麼。 「不行……喝不下了……」 計程車一個大回轉,湯子矞重心不穩,頭猛地朝她肩膀倒去。 雨熙受不了他身上的酒臭,伸出手將他推向旁邊,要他好好靠在自己的位置上。但是她一放開,他的頭馬上又滑回她肩膀。 她皺眉,再次動手推他。 「不!」冷不防的,湯子矞突然抓住她那只手。「我真的喝不下了!別再灌了……」他用含糊的聲音說,已經快醉得不省人事。 雨熙舉高自己的右手,詫異地盯著抓住它的大掌。 不加考慮,下一秒立刻用力甩動。 「放──開──」 但任她怎麼試,就是甩不開! 「我不能再喝了……」他繼續瘋言瘋語。「我還要帶我的女朋友去別的地方逛,不能再喝了……謝謝……」 女朋友?! 雨熙怔住。 她瞪大眼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突然不能反應了,然後……她靜靜的靠回椅背,若無其事的盯著窗外景色,沒再試著甩開他的手。 在越睡越熟的情形下,湯子矞的手慢慢脫開了。 這次換她不放,不動聲色地以最快速度拉回他的手,將他的手重新搭回自己的手背上。 隨後,暗自竊喜笑彎了唇。 她眼中看見的夜景,今晚特別美…… 空姐面試的這一天,雨熙起得特別早,鬧鐘沒響之前,她就已經離開床鋪,拉開窗戶兩旁小小的碎花窗簾讓陽光透進來。 天氣不錯。 她離開窗邊,來到浴室的洗臉台,開了水龍頭,擠了牙膏,和平常日子一樣,把牙刷塞進嘴裡,便開始做著千篇一律的動作。 刷完了牙,她索性對著鏡子伸出舌頭,用力刷。 漱口!洗臉!微笑! 她瞪著鏡中的自己。很好,完美的笑容。 回到房間,坐在梳粧檯前,她很仔細的擦了保養品,才慢慢上妝。 每一個步驟都要做得非常仔細,否則妝不服貼,就像戴了一層面具,怎麼笑都不自然。 她把頭髮梳到頸後紮成完美的發束,換上象徵沉穩的深灰色套裝,穿上高跟鞋,最後,她站在鏡前看著鏡裡的自己,確實有未來空姐的樣子! 打開皮包,將必備的東西放進去,她出門了。 「雨熙,又要去面試啦?」 路口賣早餐的老闆娘一看見她,就笑眯眯的問。 「是啊。」 「希望你這次順利考上,加油!」 「謝謝。」 另一方面,事務所── 牆上時鐘的時針、分針,一起指著數字十。 助理女律師再度確定開庭所需要的資料備齊了,才拔下眼鏡,轉過身去面對湯子矞。 「你知道的,這次的法官是出了名的老古板。」 「那個糟老頭,很熟的!」湯子矞不恭不敬的說,一邊也在確定自己公事包裡的文件是否齊全。 「這種叫法,在事務所裡喊就好了,以前你和他有過過節,今天你一定要特別當心自己的言行。」 湯子矞扣上公事包的開關。「知道了。」 但他最後盯著看的,卻是牆上的時鐘。她現在應該已經在面試會場裡了,不會遲到吧?他想得出了神。 小林連叫了他好幾聲,他就是毫無反應,末了,乾脆拍他的肩── 「湯先生!」 他突然回神。「嗯?」 「莫本華的車子已經在樓下等了,我們也差不多該出發了。」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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