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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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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兒的小手重新蓋上喜葳的嘴巴。「噓!不能出聲,否則我們真完了……」 甯兒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聽見傳來的腳步聲,腳步聲顯得從容不迫,一步一步行走在外頭的街道上。 甯兒探頭探腦地從雜物堆後觀察敵情,不過才一眨眼,胡同口便出現一條宛如鬼魅般移動的細長影子,她一怔,倏地往後縮。 此時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懼,眼淚嘩啦啦掉個不停。喜葳見狀,知道事態嚴重也哭了。 漢子一身挺拔的身影,穩如泰山佇立月亮下的街道上。 他犀利的瞳子像獵鷹搜尋待捕的免子,察覺、聆聽、凝視,然後行動。 轉眼間,他已來到她們藏身的胡同口,攫住了兩人的呼吸,她們以為小命就要休了,沒想到聳立外邊的人影遲疑了一下,居然繼續往前走。 甯兒赫然松了一口氣,連忙偏過頭去安撫躲在她身側抽抽噎噎看都不敢看一下的喜葳。「格格,他好像走了,我們逃過一劫了。」 「我以為我死定了……甯兒!」她哭紅了眼睛,在凝視甯兒那張嬌?後,脆弱不堪地抱緊她。「以後……我再也不要逛什麼琉璃廠了,也不要來這什麼佟府夾道。」 「我們快走吧。」甯兒扶起腿軟的她。 「佟府夾道有什為了不起?我們淳親王府可比它顯赫多了! 一條夾道出這麼多人命,佟府都成鬼府了,我呸、呸、呸!」喜葳繼續發難,這次真嚇壞姑奶奶她了,簡直罪該萬死! 「格格,你呸小聲點,萬一把那心狠手辣的兇手呸回來,得不償失啊。」 「呸!你少烏鴉嘴,好馬不吃回頭草,人都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好馬不會滅人魂魄,他──」 甯兒的血液在一瞬間凍結住,僵立原地,?那間無法言語。 「說的對,他不是好馬……我看他……天啊……」這一定是噩夢──喜葳眼瞳大睜,驚心動魄凝住不過一臂之遙的森暗人影。 他無聲無息地等候在轉角,已教人猝不及防瞠目結舌。但真正令她們如臨死期的是那把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的劍刃,以及那雙在黑暗中仍冷冷發亮的魔性眼神。 一具面貌不明的攝魂魔物,一把血祭的鬼刀,只要一刀揮下,她們魂飛魄散。 「啊──呀──」 「啊──呀──」 兩個夜歸的玉娃兒,在漢子凌空舉高刀刃的同時驚聲尖叫,刀一落,撼動天地的女尖音立刻隱去,砰的一聲兩人倒地不起,花瓶碎片飛濺遍地……淳親王府冬日的暖陽從樹梢處篩漏下來,冷風掃過,枝影在空中晃動,舒活的氣流吹散了室內熾熱的溫度。 好熱……臀部熱,背也熱,空氣像是著了火兒似的熱得她猛發汗。 奇怪,現在不是冷冰冰的一月天嗎?這……灼人的溫度打哪兒來的?瞬間,額頭像被甩了一棍冰棒似的,寒意迅速竄達甯兒整個腦袋,凍得她兩眼大張彈坐起來。 「丫頭,你睡得可真死,還得勞駕姑奶奶弄醒你,實在失職逾分透了!」喜葳扔開濕帕子,不悅地插腰瞪她。 甯兒兩眼依然大張,重重喘息,轉過頭去迎上的正是一臉不悅叨念不停的喜葳。 見喜葳臉色紅潤、活靈活現的,甯兒急忙摸摸自己的臉頰,按按自己的胸口,感覺血液還在體內流通,脖子上更沒多出來的刀痕。 她還活著!沒死? 「啊,天啊,原來我沒死!」 她驚歎,跳下過熱的炕床,在原地轉了起來,確定自己腳是著地,而非飄浮在空中,這才拉住喜葳的手,感動地大叫。 「格格,我們沒翹辮子,你看,腳在地上呢!」 喜葳見她一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高興模樣,抬起青蔥玉指朝她額頭用力一戮,毫不客氣地將她戳回炕床上。 「腳不在地上,難不成長在頭頂上?蠢話連篇!」她嘖了一聲。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我們活下來了。昨晚在佟府夾道被人追殺,我以為死定了。」甯兒一想起那把泛光的利刃,及那雙噬魂的眼睛,依然心有餘悸。 太可怕了! 「別提那檔事,提了姑奶奶心情惡劣。」過去就算了,還提它幹什麼?她嚇都嚇死。 「喔。」 甯兒在床上坐起,不提就不提,編編胸前散落的髮辮總行了吧! 突然間,靈光一閃,她抬頭狐疑地問:「對了,咱們是怎麼回來的?我記得那把大刀朝咱們砍來,我們都尖叫,事後……一片黑暗。我們為什麼好端端在這兒?為什麼沒被滅魂魄?為什麼沒變成活死人? 不問不行呀,這太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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