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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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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記得當場她哭著、喊著、叫著、求著,後來不小心踢疼了壓在她身上的男子,被揍得當場不省人事。 等她醒來時,她已躺在淳親王府的傭人房中,身上的衣服被換掉了,臉上的妝也被抹掉,似乎除了臉頰那記隱隱作痛的掌痕外,一切都不存在了。 淳親王府的嬤嬤們告訴她是嵐旭貝勒花錢贖她,由王府二貝勒──歌玄帶回王府當丫環。 問他在哪裡,只說是別府的貝勒爺,老百姓沒資格問。 嵐旭……他大概不知道她因他而開?新人生,因他跟喜葳格格、歌玄貝勒、淳親王府結下不解之緣,因他首嘗情竇初開的愁滋味。 月姊兒啊,你彎彎如?,所謂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就這麼一個知名、知姓、卻不知人的名字,已叫人永難忘懷……佟府夾道森冷月光,彌漫不明斜照在坊區暗巷中,拉長了兩條人影。 「不要……不要找我……我跟你無怨無仇……」 眼簾下沾滿淚水的姑娘苦苦乞求著,她的髮髻凌亂,衣物污濁,臉上更因貼近地面,早黏滿泥巴。 然而腳跟處聳立的漢子,只是迎上她眸子,陰冷卻不失低柔地說:「有人正等著你最美的靈魂來祭告,我不能不找你。」 「不要……我不要犧性,你……你是貝勒爺,不能草菅人命……救命啊……救命啊……」她大聲呼救,偏偏她的聲音就像魚刺鯁在喉嚨,明明用盡渾身的力氣,發出的聲音卻細微得幾乎聽不見。 淚水在眼眶中打滾,盈不住地就滑落,誰……誰來救救她? 「救命啊……」 「甭浪費力氣了,今天是元旦,大家全去慶祝佳節,你這嗓門就算喊破,也不會有來救你,不如讓我在你眉心一抹,簡單利落些。」 他目不轉睛望向她皙嫩的頸項,炯炯發亮的眼神,除了森邪外就是嗜殺的渴望,他等著見她變得木然而空洞。 「你瘋了……不要過來……走開……走開……」她繼續在地上爬著,好不容易拉大一些距離,他卻大步一跨輕鬆追上來。 姑娘乾涸急促的喘息,在冷冰的空氣中變成悽楚的嗚咽聲,當恐怖逼近之際,她除了一聲一聲努力呼吸外,似乎再也無能?力。 霍地!她散落的長髮被人用力往後一扯,拉高她下巴露出赤裸裸的眉額。 「啊……走開……不要碰我!走開……不要啊……我不要死……」 冽然開?唇角,漢子說話了。「旭破天,天照地,氣運乾坤,息轉天地,五形化人氣。」 姑娘顫悸地合眼,感覺他修長的手指摸著自己的眉間,好冷冰,那根本不是人類才有的溫度,是妖魔! 「放開我……放開我……」 兩隻受驚的小手在黑暗中無望地反抗,卻扼不住任何保命的關鍵。無聲的哽咽喚來更多的懼怕,眉中央修長的手指不見了,替而代之是她看不見的利器。 「月破夜,夜照夕,氣運乾坤,息轉天地,七魂化人氣。」 好痛!她的眉心……被刺開了。凌厲的劇痛感就由頭頂蔓延全身,痛得令她無法吸氣,痛得她雙眼死瞪,肺部開始凝聚壓力。 頃刻間,一記飛快速度,在她額頂閃過,啊──「生破無,無照有,氣運乾坤,息轉天地,九滅化人氣。」 她眉間一顆溢出的圓潤血滴,迅即消逝在漢子指間。 「逆輪,逆回,逆無,逆有,婆迦邏,婆迦摩,波耶迦──」 他五指靠攏,一握,姑娘霎時中止動作,腦後掙扎的小手掉了下來,雙眼空洞大大瞠著,四周不再有聲響,就剩一片靜得駭人的死寂。 「可憐你淚流滿面,但已香消玉殞!」凝著指上豐碩的收穫,漢子冰冷的唇瓣依舊冰冷。 眸光一眯,他驟然?眼。「誰!」 一個超級大噴嚏,打得牆角邊的狗兒汪汪叫。 「格格,你把披風拉緊些,天氣寒冷,萬一凍傷了身子,王爺會罵我的,他嗓門大,我的耳朵可承受不起。」 甯兒懷中抱著一隻古董花瓶跟在喜葳身後,小腦袋不停四處張望黑鴉鴉的街坊胡同,只覺夜已深,兩個姑娘家在這種地方行走,實在很危險。 「才說著呢,原來是顧你自己,死丫頭!」喜葳呵呵兩聲,白她一眼,粗手粗腳地揪緊身上的披風。 用不著她提醒她也懂得拉緊衣物,又不是木頭,會不曉得寒風吹得骨頭都疼了。心裡才想著,一陣冷颼颼的風馬上迎面吹來,冷得她直打哆嗦。「呼,好冷!」 「格格,你帶我走的是哪一城的路?人煙稀少,沒燈沒火的,怪可怕的。我老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會隨時蹦出來嚇死咱們倆兒。」 「什麼哪一城、這一城的?這裡是佟府夾道,多的是守衛官兵,誰敢在這裡?非作歹,除非不要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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