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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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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鐺一聲,北璿手中的瓷碗驀然摔落地面,全成了碎片。 江堇的浪漫情懷一下子被震醒,蹙眉,雙頰倏然冒上兩團火雲。「暴歿天物!你知不知道這一東西是我花了多少時間弄出來的?」 她從床上彈起,正欲興師問罪。 「惡——」北璿突然無法自製地反胃嘔吐。 「喂,你怎麼了?別嚇我啊,你到底怎麼了,要不要緊?」江堇嚇白了臉,顫著手猛拍他的背,慌張地問。 「惡——」北璿面孔朝下,伏在床畔吐得慘不忍睹,過了一會兒,只見他滿眼血絲,憤憤地吼著問。「沒人教過你美麗的菌類有毒嗎?嘔——」 「毒?不可能呀,我吃了就沒事!」 「你沒事,我有事……嘔——」 「喂,要不要緊啊?」 「你說呢!嘔——」 「喂……」 「嘔——」 來財客棧 「宏叔,我們回來了。」 幾名裝扮樸實的男子推開客房門,跨進屋內,對一臉憂心忡忡的老漢子稟報。 「探聽得如何?有公子的消息嗎?」發色微白的宏叔連忙追問。 宏叔,本姓曹,是襲簡親王府少數元老級的僕人之一,打從北璿經商,專為家人擴展財富收入後,便一直跟隨他大江南北地奔走。 他口中喊的「公子」,指的正是北璿。 「沒有。賣方那邊我們已經詢問過,他們說公子在買得玲瓏玉的當天便啟程返回,他們並不清楚公子的去向。」隨從據實以報。 宏叔臉色擔憂。「公子從來沒有這樣無緣無故地失蹤過,我擔心出了事!」 若不是賣方堅持買賣玲瓏玉要以秘而不宣的方式進行,非買方本人不得參與,他們不可能讓公子隻身前往,必定寸步不離地緊跟在北璿公子身邊。 「公子的武功底子不弱,會保護自己,應該不至於陷入危險!」 「不,我瞭解公子,他說一是一,取玉前,他交代只需一天的時間往返,但兩天已經過去了,仍不見他的蹤影,太不尋常了!」 著實令人擔心他的安危。 隨從道:「宏叔,會不會和玲瓏玉有關?」 「玲瓏玉這次以買方相互競標的方式出讓,價高者得,想必不甘心者大有人在。再者,玲瓏玉是自明朝流傳下來的無價之寶,各路人馬都想得到它,我正是擔心有人暗著來!」 他的話把眾人嚇壞了。主子失蹤事關重大,如果發生不測,他們這票隨侍的下人,全得抹乾淨脖子,等著被砍頭。 「宏叔,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宏叔當機立斷。「兵分三路!一路快馬加鞭回京稟報;一路繼續搜查公子的下落;而我現在就去向官府請求協助!」 「官府的人願意嗎?」 「公子的身份特殊,他們不敢不幫,馬上分頭進行!」 「是——」 眾人在他的指揮下,即刻行動。 縣太爺官邸江府 江老爺「啪」一聲地以右掌重擊桌面,倏地由椅上站起。「豈有此理,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你們倒是給我說清楚!」 護送江堇未果的兩名笨僕,此時狼狽地站在大廳,任憑主子吼罵,將他們劈得狗血淋頭。 黃氏狠狠地怒瞪他們,指責道:「你們太令我失望了,我把小姐交給你們,是相信你們絕對會『安然』將小姐送到鶴來山,結果路才走了一半,人居然就被你們搞丟了?!」 他們難道不知道江堇這一跑,她又要因此寢食不安了嗎? 「不是我們把小姐弄丟,是她自己跑了……」兩名笨僕好生無奈地澄清。他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偏偏事情就是發生了。 「你們還有臉辯!兩個大男人被一個黃毛丫頭要得團團轉,已經夠丟臉了,你們還以此為藉口為自己辯護,你們有沒有自尊、有沒有廉恥呀?! 黃氏尖銳的喝斥聲幾乎貫穿兩名笨僕的耳膜,震得他們耳際嗡嗡響,難堪至極。 江老爺又發言,攢眉怒道:「你們還不快把事情交代清楚,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是!是!」笨僕連忙應著。「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離開府衙後,便一路往鶴來山去。途中小姐並無異樣,但是到了郊區,她開始主動和我們攀談,接著她就突然說她肚子疼……」 「肚子疼?」 「她說她的肚子疼得不得了,不給她下車解急,她就要忍不住了,我們只好讓她下車,不料她一去不回,直接跑了!」說到可恨處,笨僕不免激動起來。 「找不到人嗎?」 江老爺露出一絲擔憂。江堇畢竟是他的骨肉,擔心她的安危,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找不到。」兩人搖頭。 「你們氣死我了!」黃氏的兩眼在噴火。「我一再提醒你們小心她的鬼靈精怪,你們還是被她耍了,枉費我一番唇舌!你們說,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威脅一日不除,她一日不能心安。 「對不起,夫人……」 「對不起就能了事嗎?」她歇斯底里地大叫。「還不多帶些人快找!」 「是!是!」 兩個笨僕急衝衝地往外跑,慌亂之際,與進門的管家衝撞了一下,惹得管家一記白眼。 「老爺、夫人,要客求見。」管家拱手稟報。「他說事態緊急,一定要立刻見到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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