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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唉,他還是不懂嗎?

  「瀲灩湖有多大?」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她有些疲憊的將臉埋在他肩上。

  他沉默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看著她又是皺眉又是微笑的模樣,他似乎開始懂了。

  「再來是不是要問我,湖裡養了什麼魚?」

  「你好聰明啊!」她忍不住一笑,其實還沒想過下一個問題。

  「然後湖裡的魚有幾隻?」他挑眉。

  「是啊!是啊!」她又笑了。

  「為什麼?」

  她的笑意很溫暖,很溫柔。不像平日逗他的那樣笑,是一種輕輕歎著氣,卻又笑著看他的模樣。

  「因為我不問,你就什麼都不說啊!」深深望進他眼裡,她又笑了。

  「我……」他皺起眉,一臉苦惱。

  他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哎,你別這樣。」她無意要他這樣的,只能把手貼上他的面頰,輕輕說著,「我今天帶了兩封信來,你替我拿給齊日陽吧!」

  「什麼信?」他恢復了平靜的模樣,輕聲問她。

  「我爹出事前,有一位同鄉叔叔,混入奸党之中查探這件事情,後來叔叔不明不白的死了,我爹也出了事。」

  「這信?」

  「或許算是證據吧!」她露出一個笑容,卻又隱隱藏著什麼。

  「我會交給他的。」

  「什麼時候再見面?」將懷中兩封泛黃的舊信交給他,她忍不住問了。

  「明日,明日同一個時間?」

  「好。」

  才踏入大廳,齊日陽就已經在裡頭等他。

  「你今日讓人送信出去,約在朱雀門外街巷見?」這是齊日陽的府邸,他會知道也不讓人意外,只是話中質問的語氣太過,看得出他心情不佳。

  「是。」

  「你們在杭州就見過了?」看這情況,他們應該早就認識了,為什麼寒川沒有告訴他?

  「是。」

  「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他想不出他們會在何時何地見過面。

  「我不想說。」

  「她就是告訴你溫懷南盜賣官鹽的人?」

  「是。」像是答得煩了,步寒川走至一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啜飲。

  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齊日陽想到第一個晚上,寒川查探白府後奇特的模樣,莫非那晚他在白府就見過她了?

  「她和你一樣,夜探白府?」齊日陽的語氣中還包含著幾分不敢置信。

  「她懂武功。」這是步寒川的解釋。

  「胡大人的事……」在他的認知裡,寒川是不可能失手的。

  「這裡有兩封信,你不妨看過再說。」步寒川從懷中掏出那兩封信遞交給齊日陽。

  就算她在胡大人那兒失手,她給的幫助也遠遠超出她的破壞。

  那兩封信,就像是將散亂的書頁開始排序,原本接觸到的線索,都像是從書本中抽出的一頁,雖然看得懂內容,卻弄不清頭緒,現在看了程舒給任紹的信件,他終於開始懂了。

  「那位大人是誰?」齊日陽焦急的問著,這兩封信是程舒接觸奸黨後所寫的,第二封的內容又比第一封深入,沒有後續的信件,真讓人心焦。

  就像是聽了說書人的故事,卻斷在最精辨的地方。

  「我不知道,那兩封信我沒看。」這件案子本來就與他無關,何況那兩封信是她指定要給齊日陽的。

  「她為什麼會把信給你?」齊日陽看著步寒川事不關己的模樣,不明白任流霜為什麼會把秘密藏了五年,卻選擇了這個不懂官場鬥爭的人,來交付這件事?

  他沉默,再沉默。

  齊日陽似乎可以看見他的臉隱隱紅了,然後才聽見他說:「我答應過她,這件事情過後會替她爹平反,然後……」

  即使他不說,齊日陽也明白。

  「原來如此。」

  雖然高興步寒川找到了意中人,卻又想到他們兩人之間,還有個問題沒解決。

  寒川對她說過了嗎?

  午後,風和日暖。

  茶坊裡,兩人坐在包廂內,門簾外還是和昨日一樣人聲嘈雜,顧客來來去去。

  「心不在焉,是因為茶葉的事?」

  天才微亮,探子就傳來消息。

  船沉了,福建來的茶船沉了,不是糧船,是茶船。

  那日李大人和白崇安的對話之中,兩人說的明明是糧船,不知為何這回沉的竟是茶船。想來是米能賣得的錢不多,還是上好茶葉才湊得足銀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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