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娃娃 > 瓶中俏精靈 | 上頁 下頁 |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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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婉拒,波斯商人急得直擺手,黝黑的臉孔急得泛紅了。「在您,這或許只是舉手之勞,在我,那可是叫救命之恩,與救命恩情相較起,還有什麼東西是無法割捨的呢?您一定要收下,要不我這趟回去後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到中原來,那我豈不是要一直惦記著欠您一個人情了嗎?」見對方執意,莫老夫人也不好再推辭,便將錫壺收下,並於臨終前,轉交給了寶貝孫兒。 「求兒,知道奶奶何以要將這並不值錢的壺交給你嗎?」莫強求跪在祖母床榻前,眼睛哭得紅腫,搖搖頭,一句話也擠不出來。 在這世上與他最親密,最懂他、最疼他,卻是大限已至的親祖母面前,他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那是因為……」莫老夫人伸手愛憐不舍地輕撫孫兒的頭,「在波斯商人的說法它叫做『幸運寶瓶』,而在咱們中原人的說法裡,它是一隻錫壺,『錫壺』音近『惜福』,要對周圍人事物心存感恩惜福,這就是奶奶所能給你的最後遺訓了。」 莫強求紅著眼眶收下了壺,眼睜睜看著奶奶斷了氣!沒想到在三年之後,反倒成了是他有家歸不得了。 一隻傳聞裡會帶來好運的錫壺,卻先後讓兩位擁有者,都得到有家歸不得的相同命運? 真是可笑! 不過莫強求笑不出來,在他握著錫壺想起奶奶遺言的時候。奶奶要他懂得惜福,但他沒做到,是他不知惜福,是他誤信賊人,所以才會有今日這樣的下場。 狼狽不堪地趴在供桌上,像條野狗似地想喝一口髒泥水? 成了!莫強求用甩頭,沒有時間再自艾自怨了,他拿出壺來是為了想舀水喝,可不是為了讓自己更加難受。 摒除雜念,他握住壺把,將身子往水面上探低,意圖舀水來喝。多了個壺後,他的需要變得容易多了,卻沒想到那張供桌早不垮晚不垮,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它該死地支撐不住了。 匡沙嘩嘩涮!桌子應聲解體,莫強求淬不及防地一頭栽進地上的積水裡。水勢、落勢、崩散了的殘木屑,一切事情全亂七八糟地混在一起!加上他原就已經昏眩不清了,一不小心讓尖翹的壺嘴給戳破了額心,鮮血伴隨著積水!流進了壺裡。 「夠了吧!專打落水狗的賊老天!敢情是非要玩死我才開心?我就偏不依你!偏不依你……」 嘴裡雖怒吼著不依,但他能反抗的力量卻是少得可以。 暈眩加上高燒,讓他再也無力爬起,就這樣整個人倒臥在一地的積水裡。就在此時,那年久失修,早已岌岌可危的廟頂橫樑也趕來湊熱鬧,必必剝剝地發出像是要斷裂了的聲音,它若真斷,就會剛好往他腦門上砸下來。 屋漏果逢連夜雨! 這是莫強求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好久好久之後,莫強求終於悠悠轉醒,但張開眼後!他又有種如在夢裡的錯覺。 真是夢嗎?他傻呼呼地將手指擱進嘴裡用力咬下,接著慘叫一聲坐起身。險些咬斷手指!白癡!這種方法下回別再試了,除非他是真的想當九指神丐! 但如果不是夢,那麼眼前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屋外依舊下著雨,天色變化不大,所以他並沒有昏迷太久羅,那麼—— 首先他抬頭。 頂上的橫樑乖乖的待在原位,且還看起來滿牢固的。 其次他低頭。 屋內積水全退,乾淨清爽,甚至還鋪上了一層綠色波浪狀的氈毯。接著他環顧。 四周的爛牆全變了樣,看來堅實且牢固,至少還可以再撐個百年沒問題。至於他坐著的地方,那原是放著供桌的牆邊,已變成了一張寬敞柔軟、裡頭塞滿了柔軟羽絨的大床。 離床幾步遠的地方是一組檀木桌幾,桌上點著薰香,還是帶著點異國風情的佛手柑香。 難道是有人在他昏迷不醒時,將他帶離破廟,來到了別的地方? 但又好像不對,放眼屋內其實它原有的格局並未改變,有些舊擺設也還在,只是它們全褪去了殘破腐朽而重現了光輝,就像是有人為它們重新賦予了新的生命。 莫強求下床想尋找答案,卻在此時才發現自己的一身簇新衣裳。新衣新褲新絲履,他的頭上甚至多了頂新冠,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 他摸摸額頭,發現高燒已退,難怪頭不暈腳也不軟了。 他摸摸下巴,發現長了數日的鬍鬚亦全都不見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你還暈著,我沒法問你的意見,就先幫你把鬍子給刮了。」那是一口腔調有些特殊的嬌儂軟語,莫強求抬起頭,見著了個身著火紅色中空波斯公主衣裳,下頭搭著條薄紗長褲的曼妙女子。 女子有頭深棕色偏紅的披肩蓬鬆鬈髮,上覆一層銀色薄紗。她在額心掛著一串銀白色珠鏈,五官突出。 一雙綻著紫琉璃色的美瞳,鼻子高挺,唇瓣豐腴!胸前飽滿,膚色偏白,赤裸著一雙淨白美足,手腕及足踝上還掛著鈴鐺銀鏈!行走時會有鈴聲脆響,光瞧那五官及穿著打扮就知道她不是中原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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