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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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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會神魂不屬,是因為想起了與姬商之間的交易,也想起了他會接近聶小魚的初始原因。 但不知何以,在當時並不覺得不對的做法,卻在此時讓他覺得不太妥當。 按照他原先的想法,哄騙一隻妖就同哄騙一個女人一樣簡單。 先讓她動心,然後相約成親,並在婚禮前要求鑒寶,再找人把姬商找過來,想法子製造出一場混亂,好方便他找機會奪寶。 這個計畫聽來簡單,看來容易,做起來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 但在計畫之初,他並沒想到會有這一趟迷宮之行。 讓他能深入地瞭解她,並且看見她隱藏在壞脾氣、蠻性子底下的脆弱害怕、率直可愛、樸拙莽憨,以及那最令他難以忘懷的,柔軟馨香、甜馥似蜜的唇瓣。 他對她的感覺,早已無法再同計畫之初時那樣地純粹算計了。 想得太過專注讓他錯過了她的問句,聶小魚氣嘟嘟地提高音量。 「喂!臭道士!」 和他說熟不熟,說不熟卻又不儘然,畢竟她都已經「吃」過人家了,但她還是習慣這樣喊他。 「別當你這會兒手握有『免揍』金牌,就這麼的不怕死,居然敢不理人?」當心她用記賬的! 「對不起!你剛剛說什麼我是真的沒聽到,你能再說一遍嗎?」 「我是在問你——」聶小魚沒好氣地重新問一遍,「你當時是哪根筋不對,怎麼會突然想到要上『鹿鳴館』去求親呢?」 他剛剛自個兒都說了,喜歡過沒有拘束牽絆的逍遙生活,那又怎麼會突然想去求親娶妻?甚至還是去娶個非人的妖精? 「告訴你,我是最恨被人欺騙的了,你可別想亂編理由唬弄我。」 她或許性子魯直,卻還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於外只可能是「惡名遠播」,絕不可能是「豔名遠播」的。 所以他那時候的突然上門求親,態度又很堅決,實在是讓她怎麼想也搞不懂。 向來能言善道的寧為臣,卻讓這樣的一個簡單問句給問倒了。 不為什麼,只因他突然不想再繼續對她撒謊,但不想撒謊卻又不能吐實,自然就出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窘態。 剛好在此時他們繞過一處山坳,眼前出現一道銀絲帶狀的長瀑,瀑布除了在谷間因陽光照射而出現一道美麗彩虹外,還夾帶著像千軍萬馬奔騰般的隆隆水勢直沖穀底。 「上頭是瀑,下頭是澗,所以……」寧為臣開口,樂見到澗水淙淙,因為終於有機會轉移話題。「我的直覺告訴我,或許是該往下跳的時候了。」 「往、往下跳?!」聶小魚聽了只能傻眼。 「是呀!『逢澗直躍』的不是嗎?」 「為什麼你會知道?」她再度傻眼,而忘了該先問另一個重要問題。 「我早就說過了……」寧為臣避開她疑惑的眼神,「我的直覺是很強的,就在剛剛,那四個字就像閃電般打入我腦海,它像是在告訴我,咱們接下來的路,就在水裡。」 「但是……」 他決定不再給她任何懷疑或是發問的機會。 「跳吧!」他以動作加上命令打斷她,毫不猶豫地拉著她一塊往澗底縱身跳下。 因兩人之間被銬上了條「同命鐐」,讓她想臨陣脫逃也辦不到,但因為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往下跳,所以聶小魚等於是讓寧為臣給硬生生地往下扯落的。 隨著身子往下落,她忍不住發出尖叫,剛剛忘掉的重要問題也跟著脫口而出。 「不行——我不識水的!我不要——我不要哇——啊啊啊——救命——」 呃,他忘了貓都是怕水的,這只小莽貓自然不會例外,她寧可接受與人惡鬥至死的戰局,也不要接受那種會被水給淹死的感覺。 「別擔心,閉上眼睛。」他在半空中將她攬入懷裡,把她的臉壓在自己肩頭,「我既然敢帶你一起跳,就自然有我的把握。」 「我不要!我不信!你太可惡了!居然未經我同意就逼我跳下來!」聶小魚在他懷裡掙扎不斷,「我才不要信你這臭道士能夠……能夠……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話沒來得及說完便換上一陣咕嚕聲,因為他們已經掉進水裡去了。 他們一落入水裡,那快速地由四面八方環簇壓頂過來的沉重水壓,幾乎要將聶小魚給嚇得瘋掉。 她長這麼大除了洗澡外,向來是不愛碰水的,就算真去碰了,也從沒像現在這樣從頭到腳浸在水裡的經驗。 她不能呼吸了! 她快要死掉……她真的就快要死掉了! 她想張口尖叫、想用力蹬足、想瘋狂地亂捉一把,卻不管她做了什麼,結果都只是讓她不斷被灌進水……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因為怕水而瀕臨崩潰的時候,她終於被帶出水面,跟著耳畔響起一把溫柔、極有說服力的男性嗓音。 是寧為臣,是那個她從頭到腳瞧不起兼不信任的臭道士,也是害她掉到水裡的罪魁禍首。 「乖!你沒事的……噓!安靜點聽我說,放開你快要揪破我衣裳的手,呃……還有你那可怕的利爪,全身放鬆,把你自己交給我,你得要先學會信任我,然後我才能夠幫你的,相信我!乖小魚,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如果是在平時,聶小魚肯定會對這樣子的說法嗤之以鼻,然後一巴掌打過去。 但無論是人或是妖,當她在面臨最害怕的事情時,方寸已亂,理智全無,只能夠按著體內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去做出判斷,而那個判斷正告訴她,除了相信他,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除非,她真的想溺死。 於是她安靜下來,放棄掙扎,虛脫無力地任由他擺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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