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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少出房這回卻派她來?且還是個夜裡的活兒呢!

  那千金大小姐,是想用個醜丫鬟來將他給嚇跑嗎?

  「不會呀!」洛伯虎笑得真誠,「我覺得你這個樣挺好的呀!」

  小紅抬眼,一臉不信,「你是在安慰我嗎?」

  「誰在安慰你啦?在可愛的小姑娘面前我通常不會撒謊。說真心話,與你相較起來,那種老愛出怪題目刁難人,任性跋扈,脾氣野蠻的,才真是個醜八怪!」

  醜八怪?!好……過分!

  小紅垂著小臉沒讓洛伯虎瞧見表情,片刻後才抬頭,「你說的是郡主?」

  「沒錯!」他直言無諱,還順帶點頭。

  「你的膽子真的很大……」小紅暗咬香唇,「郡主既然會派我來,自是將我視作了心腹,你不怕我會告訴她?」

  「怕了就不說了!」他笑嘻嘻的攤攤手,「醜八怪就是醜八怪,如果她當真夠聰明,心裡早該有數,何必還怕人家拿來說?」

  「可是郡主……」小紅暗吸口氣,努力把話擠出口,「其實並不醜的。」

  「對個男人來說,心醜比人醜更要糟糕百倍,遇上了這種千金小姐嬌嬌女比遇上了狼豺虎豹還要可怕……咦!」他又伸手掐捏下巴了,「我在說的是你家郡主,你幹嘛那麼生氣?連燈籠都起了搖晃?」

  笑笑地伸出手,他不在意地將她的燈籠接過,轉身插在亭柱上,「撲流螢時是不能有光的,這燈籠就先擱在這裡吧。呋!紫色的燈籠?真是個怪胎!夜裡提著活像是見著了鬼一般,肯定又是你那怪主子出的餿主意。」

  「夠了吧!你!」星眸噴火,小紅像是真的生氣了,「話是你說的,道聽途說不如眼見為憑,你根本就不曾真正見過郡主,亦不曾與她實際相處過,對於她的印象若非隔著紗帳就是來自於旁人,怎麼可以這樣件件樁樁都認定了是她不好呢?」

  洛伯虎難得被罵,微微生愣,好半晌後才回過神來大笑。、

  「我現在終於知道你家郡主何以派你來了,你不但是她的心腹,且還是誓死效忠的手下。」

  小紅沒作聲,扭過螓首氣沒消,洛伯虎笑嘻嘻地湊身過去,邊逗她邊賠罪。

  「我道歉!是我的錯,但我道歉的只是不該在你面前說她不好,絕不是道歉我對她的看法。咱們還有事要做,別再浪費時間在一個我們的想法永遠不會有交集的人身上,走吧,很晚了……」

  他邊說話邊向她伸去大掌,想攙她前進,一觸之下不禁愕然,那只小手好軟,軟嫩似泥,他還在困惑,她卻已然氣急敗壞將他的手甩開了。

  「幹嘛動手動腳的?!信不信我砍……」險些讓惡罵出口的她趕緊咬住唇,嗓音有些愧疚。

  「我……對不起!」重新抬高了的美眸中寫滿歉意,「因為我生有殘疾,自卑得可以,對於陌生人的突然親近真的難以接受。」

  「是嗎?」洛伯虎俊眸暗爍,笑容依舊,「沒關係,這也是我的錯,忘了你年紀雖小,卻仍是個姑娘家,就算真的想要好心牽你,卻還是得先經過你的同意的。」

  她點頭鬆口氣,「你先走吧,我會緊跟著你的。」

  洛伯虎沒再作聲率先啟步,領著她來到沼澤邊,兩人佇足四顧,果真在水畔的樹根間及茂密的草叢裡,看見了星光般的螢火點點。

  夜色很美,流螢就在眼前,但洛伯虎卻不急著動作,只是挑眉笑睇著她。

  「幹嘛這樣看著我?」小紅回瞪著他,不喜歡他那樣有些放肆輕佻的眼神。

  「看你準備好了沒有呀?」他笑得很和氣,「你不會以為我向你家郡主索個人來,只是純粹來為我壯膽的吧?」

  「我該怎麼幫……啊——」

  她話還沒說完便換成尖叫,因為他毫不猶豫地將她推入泥沼裡。

  水其實不深僅及腰,但因為底下全是燸泥巴,以致泥足深陷拔不出腳,此外還有著引人作嘔的臭氣沖天。

  她尖叫著掙扎,卻始終沒見有援手過來,沒法子她只得自立自強,她在泥水間滑摔了幾下才能夠勉強站起來,一等起身她立刻想罵人,卻又怕誤吞臭泥,只得邊吐泥邊抹臉,在將臉上臭泥甩清了些許後,才惡狠狠地用力瞪著那笑吟吟蹲在岸邊,下巴頂在臂上,似乎正在享受她狼狽樣的洛伯虎。

  「你……」她粗喘口氣,因為憤怒·「你到底想做什麼?」

  「想請人幫忙呀!」他回答得真摯,笑容無辜至極。

  她用手怒壓額頭,強抑青筋爆出的衝動,「這叫做什麼幫忙?」

  「別動!輕點聲……」他以手抵唇示意她噤口,眸光透著神秘,「就快來了。

  「來什麼?」受他表情影響,她不禁壓低嗓音。

  「年長的流螢呀!」他亦壓低嗓,煞有介事一般。

  「什麼意思?」她皺起眉,因為他那樣的表情,實在讓人難以辨別真偽,是說真的,還是在耍人?

  「根據傳說呀……」他的嗓音轉為陰冷。「流螢的身上都載有剛死不久的亡靈,年紀愈大的載得愈多,而它們……」他桀桀怪笑,「最喜歡親近女人了,男屬陽、女屬陰,當流螢停在女人身上時,它們身上的鬼魂才能感到自在呀,尤其是那種半泡在泥水裡的女人,是最受它們歡迎的了,所以你就乖乖地站在那裡,等身上歇滿了十六隻年長流螢後,我再拉你上來,然後去捉十六隻年幼的,嘿嘿,就可以交差了。」

  「你……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她心底徹底發毛了,雖是素來膽子不小,但現在下半身泡在泥水裡,身上既濕且冷,四周又黑糊糊一片,聽他左一句亡靈右一句鬼魂的,又怎能不發毛?

  「那你說呢?」

  洛伯虎勾唇俊笑,懶懶將下巴枕在曲起的臂上,偏著頭將問題拋回給她。

  「我說……」她咬牙切齒地瞪他,「如果你是在誆我,你最好給我當心點!」

  他遺憾地搖頭,口裡嘖嘖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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