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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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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真的不介意什麼蠱咒,也不認為自己是受了什麼邪物影響而愛上了她的,但既然她那麼在乎,那麼我就願意,願意為她去做任何事情。」 「邪物?什麼邪物?這叫做神物!呋,枉費我花了多少功夫才能得到這個寶貝的,這丫頭竟然如此不領情?迂腐、迂腐……」月老搖頭咕噥,卻無人搭理。 「是我的錯,沒經過你們的同意,光憑自己的想法,就將你們的未來給綁在一起……」 洛伯虎眼裡有遺憾,覬著官至寶。 「還有,她的個性和曉楓不一樣,曉楓知道中蠱會認命,但她不同,即便我用的是讓她自己在無意間親手完成的法術,她依舊是難以釋懷的……」 說到這裡,洛伯虎睇著縮在角落裡,幽魂似的女子,輕輕歎息。 「她的道德感太強,使命感太重,又太在意別人的目光及感受,但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我知道!」官至寶點頭,「所以我很慶倖……」即便強捺,仍是無法掩蓋住語氣中的微酸,「你將她讓給了我。」 「不是我讓,是天命!」洛伯虎搖搖頭,「還好我沒為她選錯人,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她的,其實她也是,要不她就不會受到這麼大的刺激了……」他將眸光轉到一旁的月老身上,「好了,老頭,該輪到你上場了。」 「上場?上什麼場?」 「告訴大家該怎麼做才能解了『偷心手劄』的咒。」 「問我?」白須老兒瞠眸指著自己,「我怎麼會知道?那玩意兒又不是我做出來的。」 「那麼……」官至寶聞言頓時傻眼,「又該去問誰才會知道?」 月老沒作聲,翻翻白眼,垂下十指吐出長舌,再用手指了指天,手勢比大。 喬東風看得瞠目,這麼慘?又要問鬼又要問天的,那不就是沒得解的意思? 「你才沒得解呢!都解釋得這麼清楚了還看不懂!」 月老順手撈起桌上一支抓背用的「不求人」去敲喬東風的頭,正中傷口,疼得他哇哇直叫。 「喂喂喂!別以為你年紀大我就不會回手……你打到我的傷口了啦!清楚個屁,我就不相信光這麼比呀比的,就會有人能看得懂?」喬東風邊護著傷口邊大吼,卻聽見官至寶和洛伯虎同時啟口。 「鬼城酆都,鬼王!」 月老聞言停手,滿意地笑著,至於喬東風,則是齜牙眯瞳恨恨咬牙。 啊怎樣?我就是比他們都笨了點嘛!難道不可以? 當然可以,既然比較笨,那就麻煩多犧牲一點。 官至寶婉拒洛伯虎同行協助的要求,決定明日起程帶季雅到酆都找人,會議結束後,喬東風離去,官至寶則是拉著月老到一旁暗暗嘀咕。 邊嘀咕邊笑,嘀咕的是官至寶,笑的是月老,反正他向來就最愛幫人牽紅線了,這個活兒他喜歡。 「要我出手,成功不難,只是你不怕讓他知道了後要怪你?」 「怪什麼怪?」官至寶沒好氣,「管他有意無意,愛了就是愛了嘛,還能夠反悔的嗎?還有一點……」他壓低嗓音,瞄了一眼坐在後頭的心上人,才繼續往下說:「郭虹珠不是我那夫子,容易對付。」 「那倒是!」月老嘿嘿笑地點點頭,「你就放心地去酆都吧,這裡的事,有我幫你處理。」 酆都位於長江三峽,由蘇州到酆都自是以走水路最為便捷,於是官至寶買了艘雙層舫舟,裡頭佈置得淡雅卻又不失精緻溫馨,十個船工,十個丫鬟僕役,上頭吃的、喝的、玩的、樂的,一應俱全,不像是要拿來趕路,倒像是要在此落戶似地。 「幹嘛搞得這麼大排場?」 這是季雅上船後,讓官至寶領著到處瞧了一圈後,所說的第一句話。 雖然語氣冷淡,但官至寶見她肯出聲,頓時心情開朗。 這兩天她已較先前進步了一些,雖然精神仍是恍惚,但至少肯看著人並說點話了。 他強忍狂喜,就怕又嚇到了她,只在陪她站在船首欣賞風景時,輕描淡寫地開口,「既然要住,就該住得舒服點。」 季雅沒再作聲,用手按壓著讓江風給拂亂的髮絲,心頭有些不自在。兩人生長環境不同,價值觀自然迥異,今兒個若是換成郭虹珠在這裡,想來就不會說這種掃興的話了吧? 她的決定沒有錯,她跟他根本就不合適的。 她伸出小手握緊欄杆,閉上眼睛往後微仰,難得放鬆心情,享受著撲面的江風。 官至寶隔了幾步站在她身旁,沒敢出聲,只敢用眼神依戀地欣賞她此刻的模樣。 他看得目光微癡,若非強抑住,他險些要伸臂將她摟進懷裡了。 他真的不懂,不懂她為什麼對自己那麼沒有信心,難道她從來都不照鏡子的嗎? 她其實是很迷人的,無關美豔、不是嬌嬈,更非可愛型的,她自有風格,有股恬美柔靜的神采,而他,非常非常的喜歡,在她身邊他莫名心安,總會想到天長地久的字眼。 「你為什麼又肯跟我說話了?」好半天後,他終於忍不住問了。 季雅偏過螓首,認真地看著他,「因為你乖乖聽了我的話,答應要去解咒了。」 乖乖? 她還是老愛在他面前用這兩個字,就好像還當他只是個頑劣徒兒。 他淺淺勾唇,「如果當初我不答應呢?」 她依舊看著他,只是眸光轉冷,「那我就永遠永遠都不會再理你了。」 他想像著那種情況,語帶調侃的問:「用『不語症』來懲罰我?」 「不語症?」她微愣,「這又是你編出來的病名嗎?」 他點點頭,對著她笑,「你自己說像不像?」 季雅被逗笑了,美眸微嗔,沒好氣的說:「你小時候一定是個很調皮搗蛋的學生。」 「其實我不是的……」他長聲一歎,「我向來都很守規矩,就連想幹點壞事都還得偷偷摸摸的……」 他想起了那幾年打著準備考試的名義,四處雲遊學藝的往事。 「『蠻童症』是我生平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明目張膽的使壞,『大堂會審』是第二次,知道嗎?」 說到這裡,他又想歎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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