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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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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悶。 辛忍冷冷地暗忖。 真的是很悶,他換了姿勢繼續想著。 可他卻說服不了自己甘心離去,寧可這樣高高立於樑柱後面,冷眼瞧著底下那笨笨小豔賊翻箱倒櫃兼搖頭歎氣。 「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噯……我翻翻,這個可不可能……唉!怎麼也不是呢?傳聞火晶石大小仿如半截小指,石中青焰終世不滅,恒溫不減……」 明明該是酥軟甜沁的吳儂軟語,經過了幾夜的折騰,這會兒聲音裡只透出滿滿疲意了。 「怎麼可能?」 海灩看也不看地拋遠了手中那只外頭鑲著彩鑽的木匣,理也沒理滿地的珊瑚翡翠,她在偌大的寶庫中走來走去,腳底下踩金踐玉,鏗鏘脆響,卻沒見哪件寶物能多留住片刻她的注意力。 她蹙眉困惑地低語。 「『天下至寶清冊』裡清楚載明,那火晶石在百多年前當海禹王率眾渡海時,已讓他由中原攜至了海外,沒道理這會兒竟會不在這寶庫裡呀?」 雖是喃聲自語,但她手上尋寶的動作可沒歇下,她心知肚明,今兒晚是海禹國海祭的最後一日,如果她還不能夠尋著火晶石,將來就更加不可能了,也就是這樣她才會心急地亂找一通,連小聲點免得被人發現,或連東西翻過了要放回原位都沒做到,甚至連極有可能「再度」掉入了人家的陷阱也不在乎。 目前她眼裡除了那顆火晶石再也容不下其他,是以才會連被人在上頭盯梢了幾日都沒感覺。 辛忍隱于梁後,俊秀的面孔下隱著冰冷鬱火。 他鬱是因為無聊,那麼火呢?他就不知道自己在火些什麼了。 他已經如願將她整得夠慘的了,那他為什麼還要火惱不已? 他故意將她引到寶庫,也故意將守衛全給調離,他讓她入寶庫可不是為著想要成全,只是想要繼續整蠱她,看她會不會死了心罷了。 第一天他讓她得到的寶,是滄海毒蜘蛛一盒。 那些米粒大小的毒蜘蛛將她那原本白蔥似的嫩指咬成了十顆大饅頭,這種蜘蛛毒得浸泡尿液方得消褪,第二天她再來時腫塊已消,可以想見是泡了一整天的臭尿。 第二天是奇癢散從天撤下。 她被迫不得不放下手中一切狂奔出王城,就近找了條大水溝,在裡面連頭埋入了兩個時辰才總算止癢,水鬼似地乏力爬出。 她今天再來時雖已做了不少準備,卻依舊難逃他設下的天羅地網。 像她現在臉上的一條綠、一條紅、一條橙……七彩斑條,正是出於他的手筆。 明明他已經做得很是明顯了,明明她應該知道勝算渺茫了,被人盯上了,但偏就是拗氣不肯停手,也硬是對於其他寶物不屑一顧,那些被她踐踏在腳底的奇珍異寶,明明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 他冷冷地想,鬱悶地惱,不懂究竟是怎樣的男人,能值得她如此奮不顧身?又是不懂又是不服,他並未察覺到自己對於這樁小賊竊案已然詭異地付出了過多的心思。 海潑繼續埋首尋寶,直至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雜遝的腳步聲,她花容失色才知大事不妙。 她慌慌張張地想逃,寶庫卻已門扉大敞,並奔入了十多名持劍披甲的侍衛,她想往旁溜,只見窗口早已是人影幢幢。 呃……好大的陣仗,她不過是一介小小盜寶毛賊,未殺人、沒放火,真有必要如此勞師動眾的嗎? 海灩銀牙一咬,硬著頭皮正想向那些侍衛嬌聲討饒,卻見侍衛們分站兩側,一名身著青色官服,方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氣喘吁吁地奔了進來。 「你你……你……你是不是……」 中年男子正是海青國佐相趙籍。 為了王命他一路奔得死急,到了這個時候還未能撫平呼吸。 等他緩過氣抬起頭來才總算看清了眼前那一身黑色夜行衣,小賊似地,臉上畫得七彩斑斕的怪異女子。 被眼前所見嚇了一大跳,趙籍嚇退了幾步才想起前王那「犬貓不計」的命令,呃,不論如何,她好歹是人,也更好歹的是,她是個女人。 「姑娘貴姓?」 強行按捺下驚駭及困疑,趙籍彬彬有禮地發問了。 啥?海灩微愣,這海禹果真是個禮儀之邦,現場人贓俱獲,她手上腳下全是寶物,不問她打哪兒來、不問她想要什麼,不罵人不吼人不踹人不扁人,卻只是問她姓啥? 幹嘛? 想替她請個訟師方便問案嗎? 「海!」 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海灩大方地給了回答。 海?! 只見趙籍和幾個將領互換了訝然的視線,訝然之後是喜色滿面,下一刻,鏘鏘大作嚇了海灩好幾跳,只見著裡裡外外的將領侍衛們全都擱下了器械,連同佐相趙籍在內,全體在海濫面前恭敬跪倒,異口同聲。 「臣等叩見王妃!」 第五章 呃!現在是怎樣? 有沒有人願意行行好,為她解釋說明一下? 是不是因為海禹國盜賊太少,為了鼓勵宵小,所以訂下了「封賊為妃」的條款? 海灩傻愣著半天沒回神,還在想這些人是不是瘋了的時候,惡風再度撲來,前海禹王辛勤與前王妃雷馨,一左一右快樂地拉扯著她,一聲連著一聲「好媳婦兒」、「天賜的媳婦兒」不絕於口。 「胡鬧!」 一聲斥喝似轟天驚雷一響,從天降下了一抹銀影,銀影在人前倨冷站定,只見他錦袍玉冠、英氣颯爽、豐神俊朗,正是當今海禹王——辛忍。 海濫瞪大眼睛看著「心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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