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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就好比是現在,他們原是躺在擎天崗的草地上,笑指著天上浮雲,述說著自己的夢想,再順帶罵罵某個教授講的課有多爛,關嶽卻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將她吻到了天昏地暗、嬌喘不斷、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用堅硬的男性軀體壓在她身上,讓她知道他有多麼渴望她。

  他用熾熱的唇舌戲吮著她的唇瓣,酥茫了她的意志。

  而他那熱燙得有如岩漿一般的指尖在她不知覺間,悄悄地解開她的衣扣……

  若非他聽見遠遠走近的腳步聲及人語,倉卒間坐起並將衣衫不整的海藍給摟護在懷,他們很可能已經上演了一場十足養眼的戶外春宮戲了。

  「都是你啦!」

  海藍小臉漲成了蘋果紅、氣息不穩地在關嶽的側身掩護下,七手八腳、小手直打顫地將扣子扣好,裙擺拉下。

  好可怕!海藍害怕著想。

  天知道她原是個多麼端莊守禮,重視形象的乖乖女孩兒,方才竟然會險些一個把持不住,而將一世英名毀在這裡,成了個野地淫娃?

  眼神裡明明是著惱,卻因方才被勾出的激情還沒褪散,海藍嬌瞪人時的丹鳳媚眸及那紅腫誘人的菱唇竟又為她更添了幾絲豔光,誘使得關嶽按捺不下,再度低頭啄吻偷香。

  「你還鬧?」

  她一邊低聲啐罵,一邊羞雲滿面趕緊將他推開。

  「誰在鬧?是這些人太不懂事,過來也不會挑個時間,見著人家在卿卿我我也不會改走別條路?」他不爽的表情像煞了個沒能吃到糖的小男孩,「我們是戀人,男女朋友之間親親摸摸,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就算再如何天經地義,也煩請您先檢查一下環境好嗎?」

  海藍邊說話邊用力吸氣,似是想借此將臉頰上的紅霞快速驅散,卻發現辦不到。

  因為她仿佛還可以用眼角、用耳朵,看到或是聽到,那些踏青登山客的交頭接耳及好奇窺探。

  呵呵呵!野地鴛鴦耶!

  真丟人!他們一定是這樣在背後形容她和關嶽的忘情擁吻。

  海藍又羞又惱,關嶽卻渾然沒當回事,「環境?這裡的環境很好呀!風和日麗,鳥語花香,薰風陣陣,山澗潺潺——」

  海藍咬唇冷聲打斷他,「夠了!我還人來人往、獸性大發呢!學長,如果你不想隔天上報,毀了校譽,就請繼續這樣鳥語花香下去吧!」

  關嶽起身歎息。

  「小藍,你想太多了,我們又不是什麼知名人物,這種小兒科的卿卿我我,誰會感興趣?」

  他朝她伸出手,海藍卻沒去接,逕自站起身,還沒忘了先拍拂掉那些沾上衣裙的草屑。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莫過於此,她都快被帶壞了。

  「真的生氣了呀?」

  他低頭含笑瞧著她,卻見她別過臉,嘟高了小嘴。

  「唉!」他誇張地長長歎了一聲。「瞧你這個樣,怕是氣都要被氣飽,肚子應該也不會餓了吧,只是可惜了那些我預訂好的山上雞、炒青菜以及山藥小饅頭了……」

  海藍依舊沒作聲,只是捉住他的手臂疾步向前,遠離了身後的登山客。

  「幹嘛走得那麼快?」

  他其實明白原因,卻故意調侃笑問。他這可愛的小學妹,生氣歸生氣,但吃飯與睡覺卻是絕對不會委屈自己的。

  「因為你話太多!」

  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腳下卻沒停。

  關嶽被她的表情逗出了無法克制的大笑。

  他拉起她,逼著她陪他一塊形象全無、邊笑邊喘地在擎天崗的草原上狂奔,活像是一雙餓死鬼,趕著要去投胎一樣。

  那一日的天空好藍,草地好美,他們好瘋狂。

  而她被他一直拉一直跑一直喘,終至也被他的歡樂給染上了身,彷佛就要快樂得飛上了雲端。

  第六章

  只可惜夢再美,總有醒來的時候。

  漸漸鼎沸起來的人聲、匆匆忙忙的趕路追逐、廁所清潔婦的掃地潑水……終於將沉睡在蒙特婁機場角落,頭頂及身上覆蓋著外套的海藍給喚醒了。

  原來只是夢!如破繭一般將頭探出外套的小女人,一雙丹鳳美眸先是困惑張啟,繼之眨巴了起來。

  這裡是哪裡?

  我怎麼會在這裡?

  那雙中國味濃烈的東方美眸似是這麼問著的。

  當海藍將眸光溜往遠方,看見幾家國際航空公司的櫃檯、看見行李輸送帶以及手推車、看見陌生字體及裝潢,還有那些和她隔了點距離,偶爾會對她送來好奇打量目光的陌生人時,她才整個人被嚇醒,終於和昨晚的一切經歷兜連了上。

  天亮了?

  昨晚她真的落難在機場,並且沉睡了一夜?

  海藍跳起身,因為動作不小,不但帶出了響音,也連帶將原是覆在她身上的外套給摔落於地,再度為她引來了更多的觀望眼神。

  好丟臉!她怎麼會睡得這麼死呢?她暗罵自己。

  她向來睡癖不佳,偏好蠶絲被,選擇席夢思,而且床還得是King Size的,好讓她在上頭伸腿翻滾。

  但是昨天晚上這裡什麼都沒有,為何她仍會睡到了忘形?

  真只是因為長途飛行或是時差的末及調整嗎?

  肯定是的!她用力點頭說服自己。

  但若真如此,那麼那場夢又該怎麼說?

  她再度夢見了關嶽,讓他不僅是在醒時能與她為伴,更進入她的夢裡糾纏。

  海藍回想起夢裡的熱辣親吻及愛撫,不禁一陣臉紅心跳,接著她閉上眼睛,心頭湧生出自我厭惡。

  她怎麼可以對「敵人」鬆懈了戒心?

  既睡在他大腿上又夢見了他?

  她早就告訴過自己,她只能對他有一種情緒,那就是討厭的,她忘了嗎?

  她不是也早就告誡過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將他逐出腦海及心房,再也不許去想起他或是與他有關聯的過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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