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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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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這種時候,她仍會待在他能夠看得到她的地方,免得他又有事交代。 寧雪抱著她的書窩在角落裡,像煞了古時候那種買來專為伺候大少爺的小丫鬟。 在周遭聲音終於都靜下來了後,完成了一段章節的韓桀,冷不防地將視線投往坐在角落裡,為了看書而戴上眼鏡的小女人。 他不喜歡看她戴眼鏡的樣子,那會讓她像是個圖書館老處女管理員,而不像個年僅十九的少女。 事實上他很清楚,在經過他將近一年的刻意調敦,她早已不是那生澀青嫩的女孩,而是個識得情欲的小女人了,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逗弄著她為他而瘋狂,為他而燃燒殆盡。 雖然他始終嚴厲禁止自己對她放下過多情緒,卻也無法否認自己深深眷戀 著那種能與她赤身裸體,緊密相屬時毫無間隙的原始快感,更愛極了她在被他撕碎冷靜面具後的激顫及嬌喘,以及她體內,那讓他怎麼樣也嘗不膩的馨香及甜蜜。 她當然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行事向來無所忌憚,又有著濃烈好奇心的他,識女甚早。 但他向來貪鮮寡情,一個女人能夠吸引得了他一個月已屬奇跡,更何況自從他在PUB裡走唱起,那些自動送上門來,懂得打扮,懂得玩弄手段的豔女更是難以計數,他甚至還曾有過一夜和幾個女人分別上床的紀錄,反正他向來精力充沛,也沒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上過,但是這一回…… 他的心底微微冒起了煩躁及不安,這是怎麼回事? 自從和寧雪在一起,自從嘗過了她的滋味後,其他的女人竟然很難再挑起他的欲望及衝動了。 那些女人的過濃香水味會讓他聯想到臭鼬,濃妝豔抹更會讓他聯想到調色盤,就連她們愛故作嬌柔的薄嗔嘟嘴,也只會讓他生出想要一拳堵平了的衝動。 為什麼? 和她在一起快一年了,他那剛開始時,千方百計想將她甩開的念頭,怎麼會愈來愈淡、愈來愈稀薄了呢? 他不懂,就著屋內的燈光,他試著抽離個人情緒,做個公正評斷。 她不是難得一見的大美女,也沒有什麼傲人身材……呃,好吧,憑良心講,她是比別的女人多了雙會說話的眼睛,多了雙纖細美腿,多了一對雖然不大卻是線條優美的胸乳,也更多了一身嫩白無瑕的雪肌,難道說就是這些加起來,讓他對她放不開手的嗎? 兩人交往之初,她不是不曾試過主動關心接近他,卻在被他大罵過一頓,說「任何一個無意的打擾,都是對一首曠世傑作的戕殺!」後再也不敢了。 她乖乖地接受了當個應召台傭的命運,除非他開口,否則她絕不敢主動來找他,通常只要他一通電話,不論她人在做什麼,幾乎會立刻放下一切為他趕過來。 真的這麼聽話? 他原是不相信,是以曾經故意冷落了她半個月,沒有主動與她聯繫。 沒想到她竟安靜自若地繼續過她的日子,當他終於忍不住再度找她來的時候,她卻連何以會遭到冷落的原因都沒問。 是打從孩提時代就養出來的性格吧,她不會像尋常的女孩子一樣撒嬌,更不懂得向人討寵,因為她並沒有可以供她撒嬌的對象。 逆來順受,是她的人格特質,自討沒趣,是如果有人想要和她慪氣的結果。 他甚至曾經故意將她拉到PUB去聽演唱,還故意讓她看見其他女人對他的大膽示愛,但她的反應只是別開視線或是起身俏俏離去。 她那頭沒有事反倒是他,常會因為她的過於識大體而暗暗感覺到不爽。 他如火,她似冰,而他這身為火者唯一能夠融化且影響了冰的地方,竟然只是在床笫之間?想想還真的很嘔! 但……他真的已經愈來愈無法否認受她的影響及牽引了,當他專注著做一件事時還好,但只要一靜了下來,只要有超過三個小時的空檔,他就會強烈地開始思念著她,思念著她的溫度及甜蜜了。 懊惱、憤怒、不敢相信,所以他只能藉由在人前對她的大呼小叫,或是霸道支使,或是潑蠻撒野來向她及自己證明,他絕對沒有受她影響。 他任性、他霸道、他使壞,他為所欲為地試探著她的底線,她卻永遠只有那四個字——逆來順受。 說實話,她對他的忍讓及恣寵怕早已凌越了朋友或是情人之間,更像是一個母親在對待著一個不解事的任性孩子了。 母……親?! 韓桀身子一震,突然有些領悟他會對她動心的原因了。 那正在燈光下專注著看書的女人,無論是神情或是動作,都像煞了他的母親——韓淑妹,尤其是在她包容著他,或者是面對命運時的逆來順受及不慍不火。 他有很嚴重的戀母情節,他從來不否認,他和母親之間的糾葛從他執意在她體內著床時就開始了。 他直至六歲時睡前都還不肯斷了母奶,就算沒能真吮出乳汁也無所謂,就是貪戀著那種濃烈的安全感包圍,他搗蛋、他淘氣、他跋扈任性,其實有大半的原因,是為了要吸引住母親的全神貫注,以及喜歡看見母親那種拿他無可奈何,卻又疼之入骨的表情。 「小桀,你是生來專門折磨媽媽的嗎?」 「才不是呢!」他總會挺胸笑嘻嘻的回答,自信滿滿。「等小桀長大了後,我一定會賺大錢讓媽媽享福的,小桀愛媽媽,媽媽愛小桀,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你真的做得到嗎?」韓淑妹伸出手,甜笑地揉搓著兒子的發頂。「那媽媽就和你約好了喔!」 這也就是他在八歲時發現母親「背叛」了與他的約定時,他會如此憤怒的原因。 為什麼要撒謊? 為什麼不等我長大? 他花了幾年的時光才能讓自己終於接受這事實,於是他又開始盤算了,他知道母親嫁給張煥並非為了愛,於是他到處打零工想存錢,想趁早將母親帶離張煥的「魔爪」,也好儘早實現小時候他和母親說好了的承諾,但他跟命運之神肯定有仇,它再一次打破了他的夢,而且這一回,他連駁回上訴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他的母親,死於非命。 母親死後他頓失所依,不知為何而活地過了幾年,對人生亦不再有夢了,既然人人都說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了,那麼他還對這樣的人生希冀個屁? 但是現在…… 他凝睇著寧雪的眼神不經意地滲入了恐懼,如果寧雪就像他的母親,一點一滴地滲入了他的生命,占住了他的心魂,那麼,是不是在她離開他的時候,他會再度感受到和當時一樣的痛不欲生? 「雪兒!」 寧雪嚇了一跳,因為猝不及防地被那沖過來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膝上的男人給蠻力摟住,若非她太瞭解他,她會以為他是在發抖,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永遠自信滿滿的霸氣男子,怎麼可能會有脆弱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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