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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好,我不殺他,只是讓蝦兵們將他扔回他該待的地方。」

  敖廣一臉沒得商量,喊來蝦兵,要他們將任劍飛帶回陸地上。

  「爹呀!」敖箏急了,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件事。「爹,君無戲言,我曾在變成魚時讓人逮住,險些喪命,您也曾說過,要給那救了女兒一命的人賞賜的,記得嗎?」

  「沒錯,這話我是說過。」

  「小飛正是那個救了女兒的人,所以,他有權向您索求寶物。」

  「是嗎?」

  敖廣眯眸子,審視著任劍飛,眸裡終於少了些許敵意。

  「既然如此,任小子,本龍王言而有信,不會讓你空手而返。尤宮寶庫多的是你們人間罕見的寶物,你拿了寶物之後乖乖回家去,這一趟夠讓你逍遙快活的過後半輩子了。」

  「晚輩什麼都不要,我只要箏兒。」

  「那就沒得商量了。」敖廣的態度再次轉硬,「我的寶貝女兒不在賞賜之列。」

  「好,那麼晚輩就要求一個能和在座諸位公平競爭的機會。」

  公平?哪有可能公平?

  在座的都是懂法術、有道行的,想以血肉之軀向他們挑戰,那不是擺明瞭找死?

  「好!」敖廣冷哼一聲。「你既然下領情,我給你機會。」給你一個快點兒去死的機會!

  經過商議,眾人決定文、武各比試一場。

  今日先行舉行文試。

  然而之前規矩沒定仔細,這下才知道麻煩。

  他們各自有各自的認定,蛇說蛇的文采好,豬誇自己的字寫得漂亮,弄得一屋子筆墨滿天飛。

  不單是候選者,連敖廣和敖箏都是滿臉的墨漬。

  由於不堪其擾,敖廣乾脆大手一揮,「平手!」

  他決定以明日武試的結果來定輸贏。

  敖廣心中有著盤算。論文,那任小子尚有一線生機,要論武?他就非死不可了!

  哼,活該!

  夜裡,任劍飛盤腿坐著,正待運氣練功,突然門縫敞開,一道人影忽然閃進他房裡。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頭上包著一塊黑布巾,只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看來像個小賊。

  「箏兒,你幹嘛穿成這個樣?」任劍飛忍不住失笑。

  「小聲點!」敖箏將食指抵在唇上,鬼鬼祟祟地拉起他,「咱們快走吧!」

  「走?」任劍飛卻動也不動,「上哪兒去?」

  「上哪兒都好過待在這裡等死。」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

  「不是對你沒信心,是對別人太有信心,他們一個個呀,都想要了你的命!」她邊說邊朝外頭東張西望。雖已教粗皮仔在外面看著,但她還是不太放心。

  微微一笑,任劍飛伸手拉下她臉上的布巾,再將這個心愛的小丫頭攬進懷裡。

  「你在做什麼呀?人家好不容易才扮好的。」

  「你才在做什麼呢!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擾人。」

  「什麼叫擾人?」她哇哇叫著,一臉不服氣。「我不想見你有事呀!你到底懂不懂嘛?」

  「所以?」

  「所以才拉下臉來找你……嗯,找你……」她說不下去了。

  「私奔?」他好心幫她說完。

  不吭氣,她將小臉垂得低低的。

  「私奔了,然後呢?」他盯著她低垂的臉,柔聲問。

  「然後?然後我們就躲到一個爹找不到的地方呀,等到……嗯,等到……」

  「等到娃兒都生了,你爹見著了龍外孫,火氣一消,自然會原諒咱們?」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以為然,她抬起骨碌碌的大眼睛看著他。

  「你覺得這主意不好?」

  「當然不好,你爹想找出咱們很容易,我們又能躲多久呢?我既然愛你,就該給你平靜和樂的生活,而不是整日躲躲藏藏,提心吊膽。」

  「原先我還以為你要參加比試只是緩兵之計,你難不成真要和他們打?」

  她的大眼裡滿是驚惶。「那些個都是會法術的怪物,你怎麼打嘛?」

  「輸贏,有時不到最後一刻是無法分曉的。」

  「我不要分曉。」她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泫然欲泣,「我只要你。」

  「我不會死的。」他心疼地將她攬進懷裡。

  「誰說的,你只要去打了就會死了。」她噘著嘴道。

  「能為你而死,我也心甘情願。」

  「你若真死了,那我也不要活了!」

  哇地一聲,她再也忍不住哭倒在他懷裡。

  「七公主呀!」粗皮仔把頭探進房裡。「拜託你哭小聲點兒,外頭都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敖箏雙手攀住任劍飛的頸項,將頭埋進他的肩窩裡,看也不看粗皮仔,「我明天就得死了,誰還管他那麼多?」

  「七公主呀,未戰先言敗,你這個樣子教任公子怎麼跟人打嘛?」

  想了想,粗皮仔脫下了身上的粗魚皮鐘甲。

  「任公子,這樣吧,算我替公主盡點兒心,這套鐘甲至少可以為你抵擋一下子。」

  「謝謝!」任劍飛伸手接過。

  「光有鐘甲沒武器,你這算幫什麼忙?」敖箏仍嘟著嘴。

  「好好好,明兒一早屬下就帶任公子偷偷進兵器寶庫裡去,怔他挑件稱手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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