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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只有我這頭看得見他,他在鏡子那端卻不知道我在看他?」

  金天王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真的是任何我想看的都可以瞧見?」

  金天王再次送上笑臉,並且用力點頭。「而且本王以人格擔保,絕不會將小仙子從裡頭看到的東西告訴別人。」

  思索許久後,初櫻咬了咬她那花瓣兒似的嫩唇。

  「我只是看看,只是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不會影響到他,不會耽誤了我的修行,也不會讓娘娘不開心?」

  「當然不會羅!」金天王呵呵笑,掩住了眸底暗藏的詭譎光芒,「這事兒咱們誰都不告訴別人,那麼王母娘娘又怎麼會知道呢?」

  「好!我看。」初櫻總算下定決心,伸手接過銅鏡,「不過只許我自個兒看,你要是敢看,我就挖你眼睛。」

  嘿,好凶的花仙小丫頭!

  金天王笑眯眯地交出寶鏡,然後雙手在背後交握,氣定神閑地退開三步。

  只能退三步,因為他必須來得及在她一邊尖叫一邊摔銅鏡時接住他的寶物才行。

  「啊!」初櫻尖叫一聲,瞠目怒瞪著金天王。「為什麼?為……什麼我會看見他?你這鏡子根本不是寶物,它是個妖物!」

  「何以見得?」金天王仍然氣定神閑。

  「因為它浮出的影像根本不是我想見的人。」不但不是,而且還天差地遠得離了譜!

  「仙子可曾想過,韶光易逝,你想找的人也是會長大的呀。」

  「可……可他和他壓根是不同的。」她結巴地道。

  「怎麼不同了?」金天王笑得淡然。「難道仙子不知道神龍一族在成年之前只能以本尊龍軀現世嗎?成年之後,他們會化為人形,不過如果你想要看,他這是可以化為本尊證明此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初櫻嗓音裡這會兒已經滿是戰慄。

  「東海龍王二太子敖任,本尊為青龍,這是仙界及東海中大家都知道的事兒,仙子若不信,大可去問問其他仙家。」

  初櫻傻了,好半天不言也不語。

  敖任是青龍太子這事兒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並不知道他竟然就是她那思思念念又曾賴以存活的小青龍,所以方才她在鏡子裡頭竟然瞧見了他時才會那麼震驚。

  她曾癡癡地在絕穀裡等了他好久好久,可能就是因為他成年了,世界大開,所以不曾再到絕穀裡來。

  也就是這樣,她才能絕了塵念,專心習經念佛,也就是這樣,才會讓下凡尋花靈的西王母相中,將她的花魂領上了天界。

  她從沒想過當真能再見著他。

  她只是惦念著,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而已。

  而這會兒,她不但知道他已經長大了,且還知道他就近在咫尺!

  她,該怎麼做呢?

  她,還能再靜得下心嗎?

  風吹葉響,金天王收妥了寶鏡,踱近那呆愣了好半天的小花仙。

  好人做到底,接下來他還得告訴她有關於那條小青龍也是喜歡著她,且打算成全她的事。

  兩情相悅,愛意互許,看她還怎麼撇下敖任去修道成仙!

  嘿!好戲該要開鑼了!

  第七章

  滌淨池,瑤池仙境裡花仙子們的沐浴之處。清晨無人,池畔因池底恒溫的活泉而常年煙霧彌漫。雖有著淡淡的煙霧,初櫻仍能輕而易舉地由池中倒影窺清了自己。一邊滌身,她一邊睇著水中那赤裸裸的倒影。矢志修道的她,已經很久不曾這麼仔細端詳過自己了。

  她的頭髮像煤玉般烏黑發亮,她的五官精緻,小巧美麗,她的腰肢、胸脯柔軟而富有彈性,她的皮膚白皙,吹彈可破。這一切,不都是他給的嗎?她的生命,從開天闢地起,不就是為了他而存在的?甚至於……她若有所思地抬手觸碰臉頰上的五爪斑痕。連這個印記,都是他賜給她的。

  她從不曾嫌惡過這些斑痕,因為這是他留給她的,不論他能給她什麼,她都是歡喜領受的。

  而現在,她找到他了,而他也對她動了心,可是,她卻不知道該不該回應了。

  回想起他驀然的轉變,和他在蟠桃園中抱高她時竟流了一身汗的模樣,她有些心虛,卻又難掩一絲絲的甜蜜。

  他,是真的那麼喜歡她嗎?喜歡到寧可犧牲自己成全她的決定?

  而她,又真能捨下這個為她創造了生命的男人嗎?

  她不知,真的不知呀!

  一伸手,初櫻拂亂了池中的倒影。

  生命脆弱得不堪一擊,那愛情呢,又何嘗不是?

  倏然起身,初櫻以浴衣包裹住光裸的身軀,踱遠了滌淨池,不容許自己再被這些無謂的思緒纏繞住。

  她是可以繼續如此堅定著意志的,可前提得是他不在她眼前的時候。

  接下來,她連續好幾天都不曾再出現在蟠桃園裡。

  數日後,晚膳時分,初櫻用竹筷撥了撥碗裡的食物,一直沒有胃口,此時,一片陰影在她眼前落下,她下意識的抬起眸子,見著是他,她突然有種想要躲到桌子底下的衝動。

  他不該出現的,在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這個「他」的時候。

  敖任在初櫻臉上看見了從未有過的驚惶神情,他心底有不舍,也有一絲欣喜,她會想躲是因為也在乎他嗎?

  罔顯身邊其他人好奇的眼神,他還是在她面前坐定。

  自從拒絕了紫藤、寒梅,還有那堆主動送上門的仙子之後,他已經很少在眾仙子面前出現了,但這會兒他不得不來,因為他想見她,想得都快要瘋了。

  一日復一日,「成全她」三個字不斷在他心頭像熱油似地來回澆淋著,想愛不能愛,想成全卻又不甘心,最後,他還是前來找她。

  坐下後,他故意先拿蟠桃園的事情詢問她,兩人淡漠如昔的枯燥對話很快就讓兩旁的花仙們都失去了偷聽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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