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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第五章

  數日後,金天王又在四大天王那兒遇上刻意前來等他的敖任。

  「老弟,你還是不肯死心?」

  「我為什麼要死心?」

  「你不是說她在夢裡惦記著一個男人嗎?」

  「就是這樣,我才更加不能死心呀!」

  「怎麼?」金天王題懶地抬起下巴審視老友。「你想找對方打一場,上演奪愛戲碼?」

  「不管他是誰,反正他就是不該讓她在夢裡哭泣。」

  「你又知道她是在哭了,或許人家只是夢到一罐胡椒粉啊。」

  金天王嘻皮笑臉地道。

  「一點也不好笑!?敖任長臂一伸,揪住他的衣襟。

  「喂,幹嘛動手動腳?你不會傻到以為她夢到的人是我吧?我可以發誓這事兒真的和我沒關。」

  「她連我都沒看上,會看上你?別說笑了!我只是想要你幫個忙而已。」

  「『請』人幫忙是用這種態度嗎?」而且還出口傷人!

  「那你到底幫是不幫?」敖任終於鬆手,但語氣還是很差。

  金天王長長地歎了口氣。秀才遇到兵,有理沒理都講不清的,千萬不要試圖和一個身陷情網的男人講道理。

  「你想要我怎麼幫?」

  「我記得你曾說過你懂得『入夢術』可以將人送到對方的夢裡去,弄清楚對方究竟在想什麼。」

  「所以呢?」

  「所以我要你幫我進入初櫻的夢裡。」

  可是這人夢術要是一個沒弄妥,對方若是突然被嚇醒,那可是會讓人夢的不速之客一輩子長困夢土,回不了魂的耶。

  金天王好心的勸語剛來到舌尖,又被吞回肚裡去了。

  算了,他懶得再囉嗦,與其被煩死,不如讓這條固執的浪龍困死在那小花仙的夢裡吧。

  夢土。

  韌櫻的夢中,響著占風鐸的清音。

  占風鐸原是得靠風才能有聲響的,而在她的夢裡,梵音與佛唱是她的風。

  「辟地開天幾萬秋,沉淪孽海任飄流。貪貪吝吝無廉恥,詐詐欺欺沒愧羞。轉變人身須猛省,輪回獸體未知修。世間盡是迷魂陣,堅念執信切莫愁。」

  梵音是輕柔的,敖任卻聽得頭疼。這丫頭怎麼連在夢裡都沒忘了念經呀!

  「天堂地獄兩絕境,異降全憑自己修。紅塵聲色迷真道,堪歡善信上慈舟。妄追幻境難登岸,識透玄機易出頭。速速修真行正道,脫卻輪回了死生。」

  好悶呀!她夢裡怎麼淨是這些無聊的玩意兒?

  下回再來,他非得帶些鑼鈸、大鼓什麼的將她敲醒不可。

  喔,不行、不行,他倒忘了,她若是突然被驚醒,那他可真要慘了。

  無計可施,敖任只好低頭向前跑,不多時,終於將那些梵音佛唱都拋在身後,接著,煙霧一層層向兩旁退開,他乍然發現自己來到一座山谷。

  瞧那彌漫的淡淡霧氣,以及周遭林木的氣味兒,他可以肯定這是人間的山谷,而非天界所在。

  所以,這是初櫻在被西王母欽點為弟子前所居住的地方羅?

  一入山谷,那兒有座沙洲,上頭遍生蘆荻,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仿佛銀色世界。

  山谷旁則是許多高大的扁柏,濃蔭覆地,十分清幽。這度辟靜清雅之地,也難怪會孕育出花妖了。

  敖任開始四處找尋著。

  一條溪流自山谷上方傾泄而下,水流湍急。他沿著溪流來到穀頂,綠波粼粼,橫跨于溪水之上有座糯米古橋。穀底是幽幽深潭,然而山谷上方景致秀麗,還有幢碧瓦朱牆的小小寺廟。

  那座寺廟雖和穀底相隔甚遠,但暮鼓晨鐘、禮佛誦經的清音仍能悠悠地傳到山谷裡。

  橋後方的水流往山谷下驟落,形成了一個大瀑布。

  這條溪流出穀後,又彙聚了幾條河,將於百里之外流進東海裡去。

  敖任這麼想著,至於為什麼能夠如此確定,他也說不上來。好美的地方,可說是人間仙境,然而小小的初櫻哪!你究竟在哪裡?

  才這麼想,敖任就在瀑布另一頭的山壁上發現了他想找的東西。

  那是一株意外地生長在懸崖峭壁石縫間的櫻,綻放著一朵小小的、不起眼的粉白色小花。

  櫻,本就是孤冷而絕傲的,但這株櫻也未免太過孤單了吧?

  在她周圍數百尺內,別說飛禽走獸,就是連個和她同屑花籍的伴兒都沒有,也難怪初櫻會那麼不善於與他人相處了。

  孤零零地生長在絕壁上的花兒看來有些寂寞,但那不斷往上伸的枝椏卻充滿生氣,讓他印象深刻。

  接著,他在花瓣上瞧見了他要找的人,那是她的原貌,一個小小的花妖。

  那盤腿坐聲花瓣間,翹首望天的小花妖,蔥管兒似的挺鼻,嫣嫩的唇瓣,以及那櫻花瓣兒似的眉眼,正是讓他心跳加速的初櫻哪。

  只是,這會兒的初櫻是絕豔而無瑕的,她的臉頰上並沒有那道難看的,五爪般的斑疣。

  敖任蹙眉想著,所以她臉上的斑疣並不是天生的,並不是老天沒長眼睛的羅?

  光是遙遙瞧著那美麗的小花妖,他已經十分快活,但一會兒後,他已不再僅以遙望為滿足,他想要和她在一起,縱使只是在她的夢境裡。

  他輕躍起身,並且非常輕易地便變得同她一般大小,然後落坐在花瓣兒上。

  既是夢,又有什麼是不可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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