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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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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態度恭敬地道:“對不起,是奴埤多嘴。” 陸少東眸光一沉,臉色更加陰沉。他氣她那句“奴婢”,更氣她為那男人一夜無眠。 “為了個男人竟自稱奴婢?好,真是好!”字字如冰的話自陸少東薄唇逸出。 “丫鬟本就是丫鬟,何須為任何人改變,”她淡淡回道。 “這就是你一直拒絕我的原因?” “奴婢遲鈍,聽不懂大莊主的意思。” “你還要戴上淡然的面具多久?” 她閉上嘴不回答,突然低下頭來,一副像在等待主子命令的丫鬟。 瞧她選擇靜默的方式來對抗他,霍地,他站起身冷冷道:“更衣。” 韓妤蝶拿起鬥櫃上的衣服,面無表情的服侍陸少東著裝。 從頭到尾,陸少東都是冷眼以對,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花了多少力氣才能將怒火壓制下去。 這該死的女人! 她柔順的態度讓他有股想掐死她的衝動。 是他先對她動了情,才需要被她刁難嗎? “大莊主,請問還有事吩咐嗎?” 陸少東瞪了她一眼,轉身離去是他的回答。 第六章 笑姻緣 不要你的山盟與海誓 我要我們一起白頭到老 今日的陸家莊氣氛很怪異。 詭異的氣氛讓莊內的人自動各司其職,聰明的選擇只做事不說話,就連一向多話的陸少誠,此刻亦是正經八百的和陸少東討論商號的事。 韓妤蝶站在門外,等著陸少東隨時傳令與吩咐。 不過,她一夜未眠,精神上難免不濟,就連陸少誠喊她數次她都沒聽見,整個腦子是亂轟轟的。 待在屋內的陸少誠站起來離開也不是,坐著也難過。 他瞄了瞄陸少東漸漸鐵青的臉,不由得在心底罵自己數次。 想喝茶叫翠兒不就得了,何必喚大哥最在意的女人?更難堪的是,韓妤蝶還不給他應聲。 嗚嗚嗚……他到底還要坐到什麼時候? 陸少東淩厲的目光直瞪著站在屋外的韓妤蝶。他知道她累了、倦了,需要好好休息,可他偏偏不想放她下去休息,誰教她要為那個男人無眠。 然而,明明是想刁難她、處罰她,但見她疲累到連陸少誠的話也聽不到的模樣,陸少東冷硬的心起了一絲不舍。 他離座來到屋外,冷冷的看了疲憊不堪的她一眼,“下去休息。”語氣很淡,淡得讓人聽不出裡頭隱含著一絲擔心。 韓妤蝶抬起清亮的眸子,對上陸少東深沉的眼眸,心微微一動,她看到了他眼裡的擔憂。 “奴婢不能。”過了好一會兒,她說出拒絕的話來。早上的對話,讓她驚覺到她一直沒做好丫鬟這個角色的工作。 “跟我鬧脾氣很好玩嗎?”她再這樣倔強下去,倒下去的絕對會是她! “奴婢不敢和大莊主鬧脾氣。”她冷冷道。 陸少東深吸口氣,壓下被她撩起的怒火,“如果你還記得你是丫鬟,就馬上給我下去。”他快被她給逼瘋了。 韓妤蝶靜默半晌,退了下去。 陸少誠見陸少東還是很關心韓妤蝶,他在陸少東進屋後,好心提議道:“大哥,我瞧小蝶氣色不是挺好的,要不要讓她多休息幾天?” “我瞧你精神挺不錯的,西巷那邊的事由你處理好不好?”陸少東冷冷反問。 陸少誠揪著一張俊顏,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無處說的苦樣。 好心的下場就是害死自己!陸少誠暗歎一聲。 陸少東沉下臉,此刻他已經無心再處理任何事,他的心全在韓妤蝶身上。 “大莊主。”一向冷靜的翠兒,慌張的跑進屋裡。 “唷,沉穩得像老頭子的翠兒也會慌張呀?”陸少誠不正經的取笑她。 翠兒橫了陸少誠一眼,喘了幾口氣後,語氣慌張的道:“大莊主,那個男人找上門來了!” 陸少東臉色一變,“在哪裡?” “在大門外和小蝶糾纏不清。” 翠兒話一落,陸少東的身影如風般的離開大廳。 陸家莊外,韓妤蝶面如寒霜,目光冷冽的瞪著眼前令她感到作嘔的男人。 離開書房後,她本來是想回房休息,但心情一直平復不下來,就算勉強躺在床上,她也睡不著覺,於是她才決定要出門去散散心,卻沒想到會碰見正要登門拜訪的簡易平。 “妤蝶,你瞧這根珠釵好看嗎?”簡易平從懷中拿出一根珠光亮麗的金釵,獻寶似的問。 韓妤蝶一臉冷漠,連看也不看一眼。 “這珠釵花了我不少銀兩,不過送給你是值得,我一點兒也不心疼。”他表現得很大方。 “這些銀子不是你辛苦去賺來的,你何來心疼之有?”再也看不慣他那得意的表情,韓妤蝶忍不住出聲諷刺。 “你肯認我了!”簡易平眼中乍現奇異光彩,他就知道外表倔強的韓妤蝶,其實是很心軟的。 韓妤蝶狠瞪簡易平一眼,不想再說任何話。 簡易平抬頭看了陸家莊一眼,傲慢的道:“知府是官,陸家莊是民,民怎能跟官比?妤蝶,我現在有能力養你,要不要跟著我?” 他邀請的話語讓她覺得噁心,他施捨般的神情則讓她氣憤,他把她韓妤蝶當作什麼?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人嗎? 韓妤蝶深深吸口氣,語調刻意平淡的問:“簡易平,你要我跟你,那你正妻怎麼辦?” “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簡易平一臉高傲,仿佛當一位成功的男人就該這般。 韓妤蝶悄悄的握緊雙拳,克制著想甩他巴掌的衝動,“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娶妻只娶一人,你忘了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再說我現在身分不同,納個妾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要我做妾?”這種話他竟然說得出口? “妤蝶,做妾總比做婢女好吧?”簡易平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語氣不掩心中愉快的道:“我調查過了,你現在是在陸家莊當丫鬟,做這種卑賤的工作實在是委屈你。” 他並不知道韓妤蝶曾想輕生的事,他以為韓妤蝶會在陸家莊當婢女完全是因為他人在京城的緣故。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韓妤蝶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曾愛過的男人! 他變了,真的變了,抑或他根本沒有變,他骨子裡就是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爹親早就看穿了他,而她競傻傻的認為才華洋溢的他應該要施展抱負,不該被貧窮的身分所淹沒。 錯了!原來一切是她的錯,是她識人不清。 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話,韓妤蝶轉身要走,卻被簡易平拉住手臂。 “放開,”她怒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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