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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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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耀,快向若穎道歉。」鄭母在旁一催促。 鄭司耀從一進病房,目光緊鎖在病床上的展若穎。 憾事已發生,再道歉也是於事無補,只是他沒想到展若穎會這麼難過,簡直可以說是傷心欲絕。 鄭父見兒子不語,連忙拉著兒子來到展若穎跟前,難得端起父親的架子,以著嚴厲口的吻下令:「道歉。」 「我不知道該怎麼道歉。」鄭司耀突然道。 此話一出,病房裡的四位老人家齊抽口氣;而展若穎本是不動的身子,像是被解開魔咒似的震了震。 鄭司耀目不轉晴的看著展若穎極細微的反應。 這件事他們都有錯,若不是她惡意的欺騙,他也不會發脾氣,才會失控推了她一把。 展若穎突然坐起身,情緒激動起來,尖聲喊道:「我不需要你這聲道歉,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鄭司耀沒有動,只是看著她。 展若穎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幾乎是用盡力氣喊叫:「出去。」 展母見女兒全身發抖,心疼的想要抱住女兒。 然而展若穎卻突然像瘋了似的猛推鄭司耀。「走,你走,我恨你。」 鄭司耀怔愣在原地,這是他頭一回見到展若穎情緒失控。因為太過震撼,讓他一時間無法對她的激動做出任何反應。 展、鄭兩對夫妻也被展若穎不曾有過的激動情緒嚇著,尤其是展母,嚇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就在這時候,堂本剛進房,見情形不對,他拉著鄭司耀出去,讓四位長輩安撫展若穎激動的情緒。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乍聽到妹妹流產,堂本剛只覺得不祥,妹妹歡愉的聲音猶在耳畔迴響。 「為什麼要幫若穎欺騙我?」鄭司耀冷聲質問。他一向把堂本剛當作自己的兄長尊敬,無法想像他也有一份。 幫?堂本剛思忖半晌,頓時明白其意。 「我是瞞著若穎喜歡你這件事,不過設計你娶若穎這件事是我一手主導,事前若穎一點也不知情。」 聞言,鄭司耀瞪大眼睛,難道展若穎又瞞了他什麼? 「我不懂?」 堂本剛看著一臉訝異的鄭司耀,也不再隱瞞,將他派人跟蹤他們,拍下照片登上雜誌的計謀全說出來,也包括展若穎從以前就喜歡他的事情。 聽完堂本剛的話後,鄭司耀震愕得無法言語,腦海裡全是展若穎傷心欲絕的痛苦神情。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堂本剛以著強勢的作風不再讓鄭司耀和展若穎見面,而展家二老被女兒激動的情緒嚇到,只能順著兒子的意思。 鄭家父母也因心疼展若穎,也不怪展家,把自己的兒子帶離醫院。 隔日,堂本剛為展若穎辦出院手續,帶回展家照顧。 已經整整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們不曾再見過面,甚至連通電話也沒有。 想必展家二老也知道當初展若穎嫁給他的原因,對他的態度完全改變,不肯讓他再見展若穎;就連他父母想見見展若穎,也不得其門而入。 今天一早,他突然接到堂本剛的電話,電話中堂本剛告訴他,展若穎要見他的消息。 他幾乎沒有多想的,要秘書取消今日的會議、行程,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展若穎一面。 她好嗎?還在恨他嗎? 鄭司耀飛車來到展家,除了女傭外,不見其他人,讓他不免詫異,太過寧靜的氣氛讓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正要開口詢問,展若穎緩緩的從樓上走下來。當他見到展若穎小臉上那抹他從未見過的冷靜表情,心一突,不安的感覺瞬間籠罩著他。 展若穎在他面前坐下,態度冷淡,仿佛在她眼前的,只不過是一位不曾相識的陌生人。 「找我有什麼事?」鄭司耀眯著眼看著不同以往的她。 「我們之間該是做了結的時候。」展若穎的語氣平板無波,如同她的心已死絕,不會再起波動。 「什麼意思?」 「我要離婚。」 鄭司耀臉色一變,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項要求。 他無法說出此刻在心底翻滾的情緒為何,震驚的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願意。 「辦不到。」他一口回決。 展若穎平靜的小臉上掠過一抹訝異,她本以為他會一口答應,而且她會主動提出來,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落入更難堪的地步。 「我不認為我們還有維持婚姻下去的必要。」謊言已經揭穿,她沒有理由再留下,而她也沒有心力再去面對他。 太累了!這些年來,為了愛他,她花費了太多的心力,如今該是好好休息的時候。 「事出突然,我無法對我的父母交代。」他隨口謅了一個連自己也無法接受的可笑理由。 「這個時候我大哥應該載爹地和媽咪去拜訪鄭伯父、鄭伯母。」不理會他聽到她的話後,臉上表情倏地陰沉,她又繼續說:「當初這則緋聞是我們展家惹出來的,也該由我們展家收拾殘局。」 如果能,她也不想惹鄭父、鄭母傷心,他們是真心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看待;失去孩子,他們比她更加傷心。 鄭司耀臉色更加陰沉。他們都還沒有離婚,她竟然就稱他父母為「伯父」、「伯母」,如此疏遠的撇清態度,可見得她的決心。 「你是認真的?」難怪會不見展家的人在屋裡。 「再認真不過。」她的語氣依舊冷淡。 「你果真把婚姻當作遊戲看待?」他冷聲的問。想結就結,想離就離,她到底把他置於何地? 展若穎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她曾經認真過,但是又得到了什麼呢?遍體鱗傷的身心呀! 「若你要這麼認為,我無話可說。」 「什麼叫作無話可說?」鄭司耀臉色鐵青的怒問。 展若穎抬起眸,看著那張曾牽動她心的英俊面容,如今卻什麼也不剩。 「我已經為這場婚姻賠上失去孩子的代價,我認為已經夠了。」如今的她,什麼都沒有了。 鄭司耀本想解釋那一日他的無心之過,卻被她絕望的神情給震撼得無法說話。 他深刻感受到,她對他徹底的失望,也決定要放棄他。 不!一股要被拋棄的感覺突然揪緊他的心,他無法接受人生第二次被拋棄;第一次是若潔走了,讓他無力對抗老天爺給予的安排,而這一次卻是他自己一手所造成的。 「若穎,我們彼此必須再冷靜一下。」 「我已經冷靜一個月了。」 「不夠的。」 「有些事情只要一瞬間就可以決定,我給我們彼此雙方的時間已經太多太多了。」多到連她自己也不願相信,以前的她是如此的癡傻。 鄭司耀皺了皺眉,瞧她堅決不容撼動的態度,似乎不論他說什麼,她也不會改變心意。 沉下眼,他一語不發的思索著。 展若穎沒再開口,靜靜等待他的回答。這婚是離定了。 時間就在他們兩人靜默不語下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鄭司耀開口打破凝肅的氣氛。 「面對你,我似乎只有被動的份。」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容,這是他對他們這些年來的相處所下的定義。 「那就當我對不起你好了。」不去思索他話中的意思,展若穎沒有表情的說道,實際上她也沒有力氣去想。 「我不要道歉。」莫名地,他動了怒,沒去思索他激動的原因,沒去問自己為什麼不肯放手;她愛他,那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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