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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你說的可是真的?”房門倏地打開,荊星靈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內。

  李總管嚇了一跳,急忙跪下來。”王妃。”糟糕,怎會讓王妃聽見呢?

  荊星靈奔至李總管面前將他扯起,心急地問:“我問你,你剛才所言是否屬實,不准說假。”

  “是真的。”

  “可朝中大臣眾多,皇上為什麼會派王爺去呢?”她不願相信此事。

  “王妃,這你可就不知,王爺在末娶霜王妃之前,就常常和荊玉書將軍一同駐守邊關,這幾年邊關局勢趨緩,皇上才沒派王爺至邊關駐守,所以,皇上派王爺去平定流寇也不足為奇。”

  荊星靈一震,倘若李總管所言屬實,那他安危……

  “他真的沒消息?”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抖著。

  李總管面露難色,不知該如何婉轉告知王妃。

  荊星靈從李總管臉上得到答案,她身子一震、眼一黑,昏厥了過去,慌了李總管及奶娘。

  半夜,荊星靈蘇醒過來,她怔怔躺了會兒,驀地,她摸黑下床,點亮屋內燈火,走到梳粧檯前坐下來;拿起臺上一錦盒,輕輕打開盒蓋,小心翼翼地拿起裡面的首飾,說不出心中複雜情緒。這支木釵是朱正燁買給她,替她戴上去的。

  她細細撫著釵身,動作溫柔得像是撫摸珍寶般;他們也曾經度過甜蜜時光,雖然就只有短短一日而已,可在她心中已留下無法磨滅的回憶。

  他曾經那麼溫柔的對待她,溫柔到讓她的心可以為他而開,甚至還想跟他一輩子。

  倘若,他不曾誤會她不貞、不曾粗暴對待她、不曾要迎娶姐姐為妾,那麼,他們也可以像平凡夫妻般幸福過一輩子吧!

  但現在會不會太遲了?她已想原諒他之前的殘忍無情,他卻已不知身在何處。

  到了今天她才知道,不知何時她已愛上他;就足因為愛,對他,她總是會有心痛、失落的感覺,才不能輕易原諒他的傷害。

  她雙手緊緊握住木釵,將它擁在胸前,仿佛他在身邊似的。

  他應該沒事吧?可是,若沒事的話,他怎麼還不回來?

  荊星靈淚如雨下,只盼望他安全歸回呀!

  一大清早,一名男人急匆匆的走進新房環顧四周,眼光定在屋內某一點,停頓會兒,他走到心愛女人身旁看著她,微微彎下腰,赫然發現她睡著的容顏上竟淌著殘留的淚,他眼光再往旁一飄,眼中閃過一抹溫柔,他輕輕抽起她手上木釵,她拿著它做什麼?是在想他?她的淚是為他而流的嗎?

  男人輕歎口氣,溫柔的抱起趴睡在桌上的妻子。

  女人一整夜其實睡得並不安穩,她一感到身子騰空便微微張開眼,見是令她又愛、又恨、又氣的丈夫,她想也沒多想的抬起雙手緊緊環住他脖子。

  朱正燁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她思念我是不?”

  荊星靈臉一紅,慌忙的放開他。“ 放我下來。”她才不承認她思念他,縱使她想他想到心痛。

  “不放,我這一輩子都不放開你。”語氣雖輕得如羽毛,可堅定的信念就如高山搬撼不動。

  “你胡說什麼?” 她又驚又喜,他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朱正燁眸光一變,深情且思念地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被他深切眼光看得不自在,她掙扎著要他放下自己,卻反讓他抱得更緊。

  “別亂動,想勾引我嗎?”他挑逗笑問。

  她一愣,呆呆望著他,不懂他話中涵義。

  他笑。“我已經三個多月沒碰女人,是不堪被挑逗的。”

  荊星靈小臉登時刷白,他把她當作是妓女嗎?想到有道可能性,她眼淚即撲簌簌地落下來。

  朱正燁訝異於她的淚水,低下頭吻去她臉上淚珠。“為什麼哭?”

  荊星靈搖頭不答,淚水止也止不住。

  朱正燁走到床榻,輕輕將她放下。

  荊星靈一接觸到溫暖的床輔,內心害怕自然而起,緊張的想環住他,可又覺得不對,她並沒有要勾引他,於是她選擇退縮到床角去。

  朱正燁二道濃眉皺緊,她在怕什麼?

  他坐在床沿望著她,“星靈,你怎麼了?”

  荊星靈搖搖頭,好一會兒,才小小聲道:“我累,想休息。”

  朱正燁瞭解地點頭。”那我不吵你,我先到書房辦些事。”趴在桌上睡了一夜,的確也累了。

  荊星靈點了下頭,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

  朱正燁雖疑問滿心,可最終還是沒問出口,他只是深深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踏出房門。

  荊星靈待他一走後,飛也似的下床躲在牆角落,昔日回憶猶如排山倒海般湧上來,她不是妓女,不是……

  朱正燁在書房召來李總管及奶娘問話。

  “李總管,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來,府裡有無大事?”

  “是沒啥大事,只不過……王妃有些奇怪。”李總管不敢瞞主子,老實回答。

  朱正燁挑挑眉,眼光轉向奶娘。

  “奶娘,你最清楚王妃生活作息,你說說看,王妃哪悝變得奇怪。”

  “王妃變得喜歡一人獨處,不愛說話,還常常一整天不吃不喝。最奇怪的是,王妃總愛窩在牆角落一覺到大明,怎麼勸她到床榻上睡,她就是不肯。”

  朱正燁臉色二沈,怪不得今早一見到她,就發現她臉色蒼白,身子也瘦了許多。

  “王爺,關於王妃的事還有一件,老奴不知該不該講?”奶娘呐呐地問。

  “說。”

  “老奴曾和王妃及郡主去過感業寺,王妃求寺內住持為她剃度。”

  “什麼?”她要出家?為什麼?

  “老奴不敢隱瞞,王爺,您要想辦法救救王妃呀。”

  朱正燁臉色深沉,一語不發,揮揮手要他們退下,一會兒,見他們仍站在原地。

  “還有什麼事?”

  李總管、奶娘一起跪下。

  “王爺,奴才知道這事不該是做奴才的該說的話,可為了土妃,奴才不得不說,奴才和奶娘都認為,王妃是愛著王爺的,不然也不會聽到王爺您可能會出事,就急得暈了過去。”

  “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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