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田芝蔓 > 醫流才女 | 上頁 下頁
十四


  「天磊,你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夏景燁皺眉,東來閣是什麼樣的地方,會有這樣的騷動顯然是出了大事。

  「是!」徐天磊領命,立刻離開包廂去探消息。

  夏景燁受封毅王,臨來毅州前皇帝曾說他有一民間友人,名為許全,要他到了毅州後多替自己關照關照。

  當年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曾遊歷四方,來到毅州時因故受傷,被許全所救,傷癒後兩人便成了好友。

  先帝有數名皇子,當時奪嫡之爭打得火熱,許全是一富商之子,在金錢方面助了現今皇帝不少,可無論是現今皇帝取得了儲君之位,或者是後來登基為帝,許全都從未要求過榮華富貴或一官半職,只說自己敬佩聖上之品性,認為唯有他最配坐這龍椅,所以願意無條件相助。

  許全十分低調,他的相助只有皇帝當年在潛邸時的幾人知道,就連夏景燁也不知情,一直到他臨來毅州,皇帝及他母妃才對他提起。

  夏景燁來了毅州便讓人去查查關於許全的事,得知許全是津淩城中出名的大善人,平日裡造橋鋪路、行善積德,風評不錯。

  之後他親去拜訪,承諾若有需要可到毅王府尋他,但許全與皇帝說的一樣不忮不求,從沒有對他提出過任何要求。

  皇帝知道許全的脾性,只能時不時的賞賜他,又因許全低調,不好大張旗鼓地把賞賜送到許府,而是讓夏景燁代為轉送。

  上回夏景燁在東來閣宴請的就是許全,而今日他竟又遇到了對方,方才他在包廂裡聽見的吵嘈聲就是因許全而起。

  一聽是許全出了事,夏景燁立刻前往他的包廂。

  嚴嫿熙知道這位徐天磊口中的「許老」應該對夏景燁頗為重要,便也跟著前去,進入包廂後便看見吊著白眼口吐白沫、全身痙攣的許全。

  今日許全在東來閣設宴款待的人名為朱同昌,是醫署派來監督這回醫考的官員。兩人本就是友人,朱彤昌難得來辦公,許全當然得作東請他一回。

  只是朱同昌不知道許全的人脈如此之廣,竟連夏景燁也相熟。

  「微臣參見毅王殿下。」

  這人自稱「微臣」,究竟是什麼身分?夏景燁揚手免了他的禮,「你是何處的官員?」

  「回殿下,微臣朱同昌,是醫署的官員。」

  「醫署?那你還擔擱什麼,快為許老把脈。」

  「是。」

  朱同昌立刻為許全把脈,卻對這怪異的脈象沒有頭緒,想到許全患有腦疾,現在看來臉部表情及身子都無法控制,想來必是腦疾之故,便準備為他施針。

  「殿下莫急,許全他患有腦疾,待微臣為他施針,這症狀片刻之後應可舒緩。」朱同昌說完取出隨身攜帶的布包,有九根針整齊排列在裡頭。

  嚴嫿熙只消用看的就知道許全是什麼毛病,朱同昌既然是醫署官員,她便沒有多言在一旁看著,急救的時候最忌七嘴八舌,讓一個醫者發號施令就好。

  只是她沒想到朱同昌竟是連急救也沒做就打算施針,而且穴位還大大錯誤,連忙制止了他,「不是,現在這情況要針對的不是腦疾,大人你胡亂施針,一不小心會害死人的。」

  朱同昌乃堂堂醫署官員,被一個小小年紀的小女子說他判斷錯了,而且還會害死人,只覺對方不知天高地厚,當下十分憤怒,「憑你也能指正我?」

  「請大人先讓讓,許老現在必須先急救而不是施針。」

  嚴嫿熙想走上前,朱同昌不讓,她也同樣不肯退讓,最後是夏景燁出聲,朱同昌才退了一步。

  嚴嫿熙趁機竄到許全的身邊,似是需要什麼幫助,回頭看見夏景燁還專注看著,便喊了他,「殿下,請您幫幫我。」

  先別說惻隱之心人皆有之,許老還是父皇的民間友人,夏景燁沒敢擔擱,立刻上前。

  「殿下,請您幫我把他翻成側身。」

  許全生得福態,如今又倒在地上,嚴嫿熙一人要翻動十分吃力,不過夏景燁上前,輕易的就把許全翻了過來。

  嚴嫿熙指揮著夥計把桌椅搬開,免得許全因大力抽搐而撞到桌椅受傷,接著又把許全的衣領扯開些避免呼吸困難。

  「大人,想借您的外褂。」嚴嫿熙目光對上朱同昌,一開口就要他的外褂。

  朱同昌本不想理會嚴嫿熙,但被夏景燁看了一眼,只得乖乖把外褂脫了。

  嚴嫿熙把外褂卷了卷,充當了許全的枕頭。

  許全因為側躺的關係,吐出的白沫及唾液流到地上,嚴嫿熙見狀松了口氣,方才再拖下去,他很可能會被自己念死。

  不過這只是暫時放心,如果這症狀再持續下去,怕是得立刻送醫館診治。

  嚴嫿熙想到了自家父親,不知道他到東來閣了沒有?她甚至擔心父親不知道會不會也像朱同昌一樣沒見過這種病。

  朱同昌是醫署官員,卻把許全的病症當成了腦疾,可見這個病對大多數的大夫來說還是處於未知的狀態。

  嚴嫿熙靜靜等著,沒多久,許全的抽搐緩了下來,她這才真正松了口氣。

  這病對當世醫者來說特殊又罕見,對嚴嫿熙來說卻不是什麼大毛病,她對治病的方法有所掌握,卻有難言之隱。

  她學過這種病的針療,知道要在什麼穴位施針,要為他治療不是問題,但……她還不是大夫,急救雖行,可現下要進行的療法會是一種長期治療,她不能自己為許全施針,否則是犯法的。可如果連父親也不知道這種疾病,她要怎麼解釋自己竟會治療?而且還得說服父親為許全施針。

  許全既然已經舒緩,嚴嫿熙便讓他平躺在地上。

  「嚴姑娘,無須做什麼治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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