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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她能肯定白擎蒼的孩子胤文帝是個好皇帝,只是她無法肯定胤文常是不是她所出。

  太后意識到選秀的話題太過沉重,讓蘇語恬聽了心裡鬱悶,話鋒一轉道:「最近朝中事務繁忙,你要多關心擎蒼的身子。」開春之後才登基,登基之後也總得過幾個月讓整個朝廷穩定下來,再來談選秀的事。

  「近來因為瓏城裡發生了數起原因不明的火災,再度起了異端之說,三皇子覺得這不是天災也不是異端而是人禍,正傾力追査,夜裡難得有好眠,臣妾讓御醫開些安神的方子給三皇子,但怕這異端之說不平息,三皇子難以得到安歇。」

  又是異端!太后那雙畫得秀致的眉緊緊鎖起,上回發生異端之事是在擎軒那孩子剛被陷害入獄的時候,皇帝心慌意亂的信了異端之說,還大肆修建慈恩塔,為了異端弄得人心惶惶,為了建塔也出了幾個官商勾結的案子。

  建塔之後城裡平靜了下來,朝廷也派人査清了含贓枉法的情事,這才讓瓏城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他對這事有了懷疑?」

  「是!三皇子不信異端之說。」

  「他別過於執著就好,由著他吧。」

  太后語音才剛落,宮人就入內通報皇子側妃阮夕蘭在外求見,太后煩躁地沉下臉色。

  阮夕蘭的神色總是高傲不馴,剛入宮就因為生性挑剔,鬧了一次汰換全宮宮人的事情,這還不是唯一,蘇語恬遷入了她的寢宮玉華宮後,不愛玉華宮豪華而不實的擺設,在征得同意後,更替了她宮中的擺設,還設計了一個宮中從未見過的床帳,阮夕蘭一聽說她這麼隨意擺弄宮裡擺設,以為她是不愛舊物換了一批新的,也鬧著要重新擺設她的寢宮。

  太后知道阮夕蘭只是想與蘇語恬比較,也向她解釋玉華宮是先前皇后的寢宮,皇后逝去多年,一直未有人使用,宮裡的東西本就陳舊該換,是蘇語恬不愛奢華,太后才由著她自行整理,但阮夕蘭住的是魏美人的寢宮,魏美人是前不久遷居的,整個寢宮大致都還是新的,不該全數更換。

  哪知阮夕蘭不服氣,便問她用自己母家送的器具全面更新可否,堂堂皇宮內苑,要重新替換宮中擺設,卻一應由妃子母家供應成何體統,最後太后只好應允了她,所以如今阮夕蘭的寢宮,比她這個太后的寢宮更為奢靡。

  這本也不打緊,哪知那日太后聽到一些耳語,說阮夕蘭是不滿蘇語恬住的是皇后住過的寢宮,而她的只是美人住過的,才要把宮裡重新佈置得比蘇語恬住的更為奢華。

  種種事端讓太后十分不喜歡阮夕蘭。

  「這丫頭哀家不喜,來找哀家做什麼?」太后凝起眉,並不打算讓她進來。

  「說是有跟皇子妃有關的事一定要向太后稟報。」宮人見太后不召她,只得再解釋阮夕蘭的來意。

  「一定又是來嚼舌根的,哀家不想見,你就跟她說哀家乏了,準備午憩了。」

  「太后,如果阮側妃是來說臣妾的壞話,太后正好可以主持公道,臣妾行得正坐得端,並不擔心她誣衊。」過去她只是世子侍妾,又想著安分留在世子府後宅,所以逆來順受,如今她是皇子妃了,絕對不容許阮夕蘭再隨意欺淩她。

  見蘇語恬不懼事的態度,太后頗為贊許,儘管知道阮夕蘭說的話她聽了也心煩,但還是依蘇語恬說的允了。

  哪裡知道阮夕蘭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帶了幾名侍衛,一進太后宮裡,見到站在太后身旁的蘇語恬,便下令要人擒捉蘇語恬。

  「放肆!你竟敢無端帶人在哀家宮裡拿人?!」

  阮夕蘭假裝溫順,卻掩不住滿面的得意。「稟太后,臣妾宮中侍女無意間撞見皇子妃的陪嫁侍女翠舞鬼鬼祟崇的,跟在她身後竟發現她在焚燒異物,搶下她手中之物一看,竟是裝著蟲、蠍的竹筒,翠舞口口聲聲說那是皇子妃之物,要臣妾的侍女還給她。」

  這又是玩哪出?蘇語恬挑眉。「這不可能,我沒有那種東西,翠舞更不可能隨意把不是我的東西指稱是我的。」

  太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既是皇子妃的東西,你怎不還她,還興師動眾的到哀家寢宮裡來?」

  「臣妾就是擔心太后讓皇子妃給蒙蔽了,再加上皇子妃帶著這些蟲、蠍太過詭異,臣妾就直接去稟報皇上了。」

  「你拿這種小事去煩皇帝?」

  「皇上正因異端之說而心煩,宮中若有可疑情事才更不可隱瞞,臣妾這是為了我大胤江山社稷著想。」

  太后聽了心煩,揮了搖手下令,「放了皇子妃,此事哀家自會査清楚。」「今日皇上正好召見了國師,詢問近一瓏城中常有不明祝融之害,國師一見臣妾帶去的蟲蠍,就大喊著不妙,說這是在煉蠱,分明是異端在施術,還請皇上下令搜宮,免得皇子妃寢宮還藏了其他施術之物,皇上知道太后管理後宮事務繁忙,又沒個人可以幫襯,便要臣妾帶著待衛及宮人去搜了。」

  一聽到搜宮,蘇語恬就變了臉色,若是搜出了包包還好,可別搜出了手機。太后見蘇語恬的臉色竟然瞬時發青,驚覺蘇語恬若不是異端,也絕對在房中藏了什麼,可她還是想相信蘇語恬的,便道:「那麼大一座玉華宮,就算搜出了什麼,也不一定是皇子妃的。」

  「太后,在玉華宮中搜到了一面攝魂鏡,那上頭的魂魄正是三皇子的,臣妾聽說三皇子近來夜不能眠、形容憔悴,一定是皇子妃施了攝魂術的關係。」

  乍聽被施術的是自己的皇孫,太后饒是再喜歡蘇語恬,也不免有了猜疑,況且白擎蒼近來的確如此,她才讓蘇語恬多關心他的身子,蘇語恬對她說白擎蒼看來憔悴的原因聽來也合理,她卻沒想過白擎蒼的憔悴可能是被下了術法。

  「太后,臣妾真的沒有……」

  蘇語恬話才說一半,就看見太后眼中的猜疑,古代民智未開,她不怪太后,可如今她是有口難言,命在旦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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