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田芝蔓 > 桃花女總管 | 上頁 下頁
四十三


  雷鴻翰也突然想通了,他用眼神示意翳無仇,翳無仇連忙要上前探視雷之亦。

  「不要碰我!」雷之亦喝斥了翳無仇不讓他靠近,他轉而詢問阮丹荷,「是我教的對不對?你的劍法、你的鞭法,全是我教的?」

  阮丹荷此時不能不說她不懊悔,她如何能開口回答,萬一讓他想起一切引發了腦傷,那結果她不願見。

  「啊!我……我的頭……」

  雷之亦終於耐不住痛楚,他抱著頭半跪下身子,卻還自殘的想想起一切,她的身上紋身不是巧合吧?是因為他而紋的吧?

  他夢中的小女娃約莫十歲大,而他的昏迷發生在八年前,八年前阮丹荷正是這個年紀,所以那個夢境是一件真實的事,故事的主角正是他及阮丹荷。

  「阿亦,不要想了!我求你!」阮丹荷飛撲到雷之亦的身邊,不忍見他的痛楚。

  「你……是我的小饅頭對不對?」

  阮丹荷看著雷之亦因為痛楚而漲紅的臉,看著他的雙眸佈滿血絲,阮丹荷捧住他的雙頰,只能點頭,「我是!你的夢都是真的!阿亦,你受了腦傷不能再想,你的腦傷會復發的,我求你。」

  「你口中一直記掛的男人,是不是我?」雷之亦詢問著阮丹荷,阮丹荷點了點頭。

  阮丹荷擔憂的托住雷之亦的雙手,夠了,她不想再讓他想了,她不想看他忍受痛楚,「阿亦,你聽話讓神醫前輩為你診脈好嗎?看你這樣,我心痛。」

  「他讓我忘了一次,我不相信他。」

  「可是阿亦……」阮丹荷話沒說完,就看見雷之亦終於忍不住痛楚,失去意識癱軟了過去。

  * * *

  望著昏迷還不斷囈語著她名字的雷之亦,阮丹荷只是靜靜坐在床沿陪著他,心裡後悔不已,她托起雷之亦的手緊緊握著,是她耐不住脾氣、是她受不了誣陷,如果她忍得住,雷之亦就不會想起過去,就不會倒在這裡。

  雷鴻翰跌坐在椅上,語氣也顯得無力,「所以他醒來後,八年前的事又得經歷一次?」

  翳無仇重重一聲歎息,證實道:「醒來後,他每時辰會發作一次,非要痛得昏厥才得以減輕痛楚。」

  八年前雷之亦曾經歷的痛楚,阮丹荷雖只聽雷司楓說過,但光是方才在大廳裡雷之亦痛苦的模樣就夠讓她難受的了,她不忍讓他再承受這樣的痛楚。

  「神醫前輩……請您施針,再讓阿亦遺忘吧!」阮丹荷最後下了這樣的決定。

  「阮姑娘,這樣三少爺會再次忘了你……」

  「我寧可讓他忘了我,也不想看他受苦。」

  阮丹荷的委屈犧牲讓雷司楓及翳無仇動容。

  偏偏雷鴻翰看不見阮丹荷的深情,眼見雷之亦的痛苦,他怒氣難平,「把這女人押去地牢!先是毒害雪真,後又害亦兒腦傷復發,我饒不了她。」

  「祖父!您還要固執多久?」雷司楓立刻擋在阮丹荷之前,雷鴻翰的固執連他都無法漠視,現在羅雪真不在,他捉緊機會說話。

  「楓兒,連你也為這女人說話?」

  「因為弟妹深愛著之亦,當初她被祖父您丟在後山自生自滅,她恨了之亦八年,可當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她原諒了之亦,甘願幫我隱瞞一切,免得之亦想起過去而腦傷發作,她和之亦是兩情相悅的,她沒有必要對雪真下毒。」

  「連你也在說是雪真自己下的毒?」

  「祖父您還要偏頗雪真嗎?我知道弟妹的為人。」

  在此劍拔弩張的情勢之下,一聲輕笑聲由雷司楓的身後傳出,雷司楓回望,是阮丹荷笑了,那聲輕笑是自嘲,她笑自己奴身還妄想攀上權貴。

  「無妨,大公子別再為我說話了,反正神醫前輩施針讓三公子遺忘之後,我不存在對三公子最好。」

  「弟妹……」她寒了心,雷司楓明白,因為她改了口,他成了大公子,而之亦成了三公子,他們對她來說又成為主子了。

  阮丹荷抹去臉上的淚水,麗容上又彎起了一抹微笑,只是這回是深情、是無悔,「神醫前輩,您施針吧。」

  翳無仇命人搬來小幾鋪滿他要施針的工具,接著便要阮丹荷助他扶起雷之亦,讓他坐起身,沒想到是雷司楓阻止了。

  「等等!不准施針。」

  「大公子……」

  雷司楓也肅了容,就當他最後再為阮丹荷及雷之亦做一件事,「祖父,我要您答應不再用雪真中毒的事為難弟妹,否則,我會用盡手段阻止神醫前輩施針。」

  雷鴻翰不相信雷司楓捨得雷之亦受苦,他沒同意,「你就忍心看亦兒痛苦?」

  「之亦兩年後腦傷痊癒,想起弟妹後,知道弟妹被祖父私刑處置,您會看到之亦更苦。」

  「那就讓他一輩子不再想起這個女人。」

  「祖父您當然可以這麼做,但我的良心不允許,如果您今日非要為難弟妹,除非連我一起殺了,否則我保證我會讓之亦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弟妹。」

  雷鴻翰憤怒不已,但卻無法無視他,雷司楓在他的七個孫兒之中一直是最無欲無求的,可也是頑固起來最拗的。

  翳無仇知道要給雷鴻翰一些壓力,他也助了雷司楓一把,「老太爺,莫等三少爺醒來,否則要施針就難了。」

  隨著翳無仇的話,雷鴻翰望向雷之亦,見他似乎有漸漸要蘇醒的跡象……

  「罷了!我可以同意,但是阮丹荷要回去臨析城,再也不能進入京城,並且從此改名,阮丹荷這個名字不許再用,我不能冒著讓亦兒聽到你的名字,又想起一切的風險。」

  阮丹荷既然已放下了一切,名字又算什麼。「我答應。」

  「阮丹荷,亦兒即將是天莊下任家主,絕不容許有骨肉流落在外,你嫁給亦兒已近一個月,若有身孕,你有兩條路,一是將孩子送回天莊,二是一輩子教養孩子,不許帶著孩子再嫁,這個條件你也得答應。」

  阮丹荷震驚不已,她望向雷鴻翰,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將她逼至絕境。「只因為我不配,所以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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