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田芝蔓 > 侯爺是個腹黑的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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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大夫,麻煩你來這一趟了,如果連洛大夫都診不出九皇子的病因,我就必須立刻將九皇子送回京城。」 洛琌玥看著躺在床上的九皇子臉色蒼白,氣息微弱,「沒有診出病因就貿然把九皇子放上馬車,萬一路上顛簸出了事,侯爺可擔當得起?」 虞雪罄沒有想到洛琌玥對好友不友善的原因,只奇怪他不快來診脈還有時間數落雷朔夜,「你到底行不行? 你是大夫還是只會耍嘴皮子?」 而雷朔夜很清楚洛琌玥不友善的原因可能是為了洛欞罌,但他不動聲色,這男人對洛欞罌來說只是師兄,不管他做了什麼都不會改變,所以自己無須與他計較,也沒回應他的譏諷,只淡淡說:「洛大夫,請。」 洛琌玥上前仔細地看著九皇子的氣色,也不立刻診脈,惹得虞雪罄又要出聲罵人,雷朔夜將手搭在她肩上,「郡主,大夫看診,望聞問切。郡主莫急,先一旁稍待吧。」 虞雪罄看著洛琌玥不慍不火的模樣,又見雷朔夜衷心勸告她,只得生著問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去。 洛琌玥看了雷朔夜一眼,點頭算是示意,又認真的看診起來。 他的手壓在九皇子胸膛上,感覺到微弱的氣息幾乎就要斷了,蒼白的臉色是血氣無法運行所導致,「是心衰之症狀。」 「這我知道,剛剛那些大夫全說了,心衰是嗎?知道了毛病還不能醫嗎?」虞雪罄終於按捺不住脾氣,指責出口。 「雪罄,莫急。」十二皇子亦是滿面憂心,但他出聲安撫著堂妹,這回來軒毓城是她極力促成的,他知道皇兄若出了事,她定會十分自責。 洛琌玥見過太多慌亂的病患家屬,所以虞雪罄的脾氣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仍舊按照步調為九皇子把脈,這脈一診卻讓他皺起了眉,果然沒有猜錯,他歎息。 洛琌玥走回幾旁打開出診箱,拿起剛剛帶來的老舊醫書端詳,會患這樣的毛病,通常為父母是血緣相近之人所導致,而九皇子的身世全國上下皆知,他是姑表兄妹所出。 「你怎麼看起書來了?九皇子到底生了什麼病?」 「九皇子這不是病,是痼疾,名為迫心症。」洛溥玥終於回答了所有人。 「迫心症?痼疾?但九皇子一向身強體健。」雷朔夜不解,一是沒聽過這病名,二是沒聽過九皇子有什麼迫心症的老毛病。 「迫心症是先天性的毛病,通常好發于父母血緣相近之人,這種毛病由病患年幼時便與之共生共存,嚴重的會被斷為心疾,卻不知這是迫心症,最終延誤救治而回天乏術,而病況輕的,身體健康的話,有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發現自己患有此症。」 「那麼請問洛大夫,九皇子這症狀算是輕微的,還是嚴重的?」 洛琌玥詳細看著醫書裡的描述,再看九皇子情況,得出了結論,「九皇子的迫心症並不算嚴重,加之是皇室之人,自小養尊處優,調養得宜,所以病徵出現得慢,才會導致九皇子出現心衰之症狀。」 「我們該怎麼為九皇子調養,才能讓他恢復清醒?」 洛琌玥聽雷朔夜的語氣真切,真的與一般富貴人家很不相同,此時若換成一般貴人,大概就是財大氣粗的說——銀子不是問題,將他治好就是了。 「侯爺,九皇子沒有大礙,不必擔心,讓我配合針療順了九皇子的血氣,血氣運行全身後就可緩解心衰的毛病,接下來只要做好調理就與常人無異,不過……」 接下來的話,他不知道對九皇子來說是不是跟判了死刑一樣,他看了看一屋子的人,覺得不該在這情況下實說。 雷朔夜見他似有顧忌,遣退了房裡的所有奴僕、侍衛,並要他們退出去後將門關上,不准任何人進房打擾。 房裡如今只剩虞雪馨、九皇子、十二皇子及雷朔夜,雷朔夜見洛琌玥似乎還有顧慮,便挑明瞭說:「洛大夫,十二皇子與九皇子乃一母所出,感情甚篤,他不會背叛九皇子。」 十二皇子一聽不禁又擔憂起來,剛剛不是還說與常人無異嗎?怎麼現在洛大夫又一臉沉重? 洛琌玥本就不懂皇宮之中的勾心鬥角,如今雷朔夜這麼說了,應該就無妨,「九皇子這毛病只要按時吃藥是無大礙,但也因為天生心脈缺損的迫心症,九皇子無法過於勞心勞力,甚至到了……無法操勞國事的地步。」 無法操勞國事……那豈不是宣判了皇兄無法繼位,若真要繼位,可能死在皇位之上?! 「這怎麼行!無法根治嗎?」十二皇子知道這對皇兄來說是重創。 洛琌玥搖了搖頭,心脈缺損是天生的,如何能治?「而且這藥一調理就是一輩子,有心人也會拿九皇子的病來做文章,我不懂皇室之中的權力鬥爭,只是以醫者的立場告訴你們九皇子的情況。」 「這……」十二皇子憂心忡忡,雖然父皇沒有立太子是擔心奪嫡之事,但朝野皆知父皇屬意讓九皇兄繼位,「命是皇兄的,待他醒來後讓他自己決定吧。」 雷朔夜在心上一歎,可惜了,九皇子雖然還心性不定、愛玩樂,但論文韜武略,他絕對在他所有的兄弟之上,「洛大夫,此事……還望洛大夫保密。」 「我會,希望侯爺屏退左右就是為了保密。」 洛琌玥治好了九皇子後便沒再出現過,直到九皇子派人再次把他請到了紫微院來。 他想過很多可能,甚至想九皇子是不是想滅口,但他絕對沒有想到九皇子會問他想不想進御醫監學習。 進御醫監,那是全天下所有醫者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可洛琌玥卻猶豫了,進了御醫監他就得到京城去,離開軒毓城,而分隔兩地後,他與洛欞罌之間就真的再無可能了。 但九皇子說他不甘心自己就只是一個皇子、未來當個王爺而已,他希望納洛琌玥為心腹,現在的他就能診斷出整個軒毓城大夫都查不出的疾病,若在御醫監再進修一段時日,或許他能根治迫心症也不一定。 九皇子承諾重用洛琌玥,希望他好好考慮,若他願意,待他們回京時,要洛薄玥隨他們的車隊一起離開。 自從九皇子提出這個建議後,洛家醫館也暫時關門休息了,雷朔夜知道他陷入了長考,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洛欞罌。 提起洛欞罌,自從上回宴會上的變故後,她沒再去過紫微院,他不能讓事情就這麼懸著,為了化解僵局,他主動來到洛家醫館希望能見她一面。 人都已經上門,洛欞罌沒理由再把他趕出去,儘管她想起那日宴會的事仍覺得羞憤,但她還是在醫館的中庭接待了他。現在是春季,中庭有株櫻花樹,雖然花開得沒有紫微院裡那株山櫻漂亮,但紅了一片樹頭也煞是好看。 洛欞罌端來了杯茶,是她方才為雷朔夜沏的,他接過輕啜了口,看來洛家品茗亦有一定的堅持,這茶觀其色,琥珀明亮,茶香聞來沒有撲鼻的味道,但卻清幽淡雅,茶湯入口喉韻極佳,甘潤生津。 雷朔夜放下茶杯凝視洛欞罌,她看似十分適然,仿佛宴會上那件事對她來說只是一個不經意的插曲,她根本沒放在心上,但雷朔夜知道她是假裝的。 「欞罌姑娘,你不再去紫微院為我彈琴了嗎?因為我做錯了事?」 洛欞罌抬眼望向雷朔夜,他的表情有明顯的失望。那日出醜,錯不在他,她沒臉見他是因為害羞,並不是他做錯了什麼,「侯爺,事情不是這樣的。」 「唐突的人的確是我,即使我並非有意。欞罌姑娘,這事沒人敢碎嘴,再說席上的人誰不知道那是意外,要敢多說,不是跟你過不去,而是跟我過不去。」 洛欞罌知道宴上的人不會在意她這個小角色,頂多會有紫微院的奴僕碎嘴,而雷朔夜敢這麼說,肯定是下了封口令,她多少放了心,但還是無法釋懷。 「假如你還是介意那天的事……若欞罌姑娘不棄,我願意負責。」 洛欞罌震驚不已,雷朔夜怎麼會這麼說?負責?是她誤解了負責的意思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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