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田芝蔓 > 侯爺是個腹黑的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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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欞罌本是閃躲著他的視線,卻因為他直盯著她,那麼專注,反而讓她像被吸住了視線一般,再也無法把目光從他身上拉開。 「欞罌姑娘,其實我不希望你這麼想我……」雷朔夜略微低下身子讓洛欞罌有他就要吻上自己的錯覺,但他在距離拉得更近前就停下,「如果欞罌姑娘這麼想,那麼若我對欞罌姑娘有了進一步的接觸,豈不是讓你幻滅了?」 「侯爺……莫對欞罌說笑了。」 「我沒有說笑,欞罌姑娘。」 雷朔夜挺起身子,又恢復了方才仰望天空的模樣,好似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但在洛欞罌的感覺裡卻再不一樣了。 此時,一名奴僕上前對雷朔夜說了一件事,他聽完臉色一沉,向洛欞罌告辭後便匆匆離去。 看著雷朔夜的背影,洛欞罌好奇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如此著急,看著他急急離去,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有些悵然若失…… *** 洛琌玥不但是醫術高明的大夫,有時也會參考各種藥物的藥性來調配新藥方,今日他在調配新藥時缺了一味藥材丁仁,正巧有人上門來看診,所以洛垮玥便托洛欞罌到石家藥鋪去取藥。 丁仁很多見,所以價格不高,只是多生長在崖壁邊,采藥人不會特地去采,通常都是采其他的藥材時順便采一些丁仁回來配貨。 不過這幾日陰雨綿綿,在崖壁邊采丁仁多少有些危險,采藥人並不想為了少少的報酬而冒著生命危險采藥,因此石家藥鋪也缺貨了。 洛欞罌見今日放晴,便跟石賢熙告辭打算自己上山去采些回家。 來到久違的地方,洛欞罌想起小時候她就是在這山上生活的,或許是因為回憶起過去,她不自覺地往以前居住的小竹居而去。 來到竹居前,洛欞罌看見了荒蕪的景象有些欷歒,走過長滿蔓草的庭院進入竹居,裡頭還維持著他們當年離開時的模樣,洛欞罌想著,或許可以重新整理這個地方做為她休沐日時的休憩之地。 再度走出竹居看到那片庭院,以前師父會在院子裡種菜、養雞,現在……她拿來種罌粟花好了。 當年雷朔夜給她的罌粟花種子,本來她都用小盆子栽種著,既然這裡有園子,她可以種個滿園的罌粟花。 做了決定後,她便前往山崖要去為師兄采藥。 就在洛欞罌剛走不久,竟是雷朔夜騎著馬出現,緩緩來到此處。 雷朔夜下了馬走到竹居前,七年了,他偶爾還是會到這座山上來,每一次來到這座竹居都可以看出它日漸荒蕪。 他今天帶了兩名隨從,都只是靜靜的守在身後不作聲。 過去的雷朔夜心裡總是有著遺憾,對於不能報答救命恩人,但那日經由洛欞罌開導,他真的想通了不少。 若上天真打算讓他報這個救命之恩,那麼總有一天他會見到她的,他讓她帶走了唯有紫微院才有的種子,只要找到了花便能找到她。 這裡……再也不會出現那個小女孩的身影了,從此之後,他不再來此…… 「走吧!」 雷朔夜轉身對兩名隨從交代便上馬離開,由這裡前往山徑有一條必須穿過竹林的捷徑,他帶著兩名隨從進了竹林,卻在接近山徑時看見兩名身著黑衣的蒙面人走過。 不敢露出真面目的人,非奸即盜。 雷朔夜揚手讓隨從停下馬匹,果不其然,就聽見那兩名蒙面人討論著有人雇他們來此假扮山賊,不但要打劫且要調戲一名落單女子,接著再由雇主英雄救美。 對於這種小把戲雷朔夜向來不屑,他揮了揮手把隨從叫上前,正想交代隨從抓住那兩名蒙面人時就聽見…… 他們所說的目標女子竟是洛欞罌! 雷朔夜一聽大怒,就算是事先安排好的局,但終究是輕薄了洛欞罌,他不知道那個雇主對她是什麼心思,若真心儀她,不能光明正大追求嗎? 「拿下那兩人,我去尋欞罌姑娘。」 「是!侯爺!」 下了命令後,他便動身去找洛欞罌,當年他受傷的地方就在前方,所以還記得地形。 雷朔夜很快就看見洛欞罌,不過……她不知道在山崖邊做什麼,看起來險象環生。 看她如此專注,雷朔夜不敢喊她,怕嚇著了她會導致她失足,輕聲走近後才發現她正在采藥。 雖然在山崖邊,但可以把遠方的景色盡收眼底,本是蹲著采藥的洛欞罌突然被這片秀麗的山水所吸引。 雷朔夜走至她身邊時,洛欞罌一楞,抬起頭來看他,「侯爺怎麼會來此處?」 雷朔夜想想,還是決定不告訴她有人打她壞主意的事,總之他已幫她化解這個危機,那麼她便無須再擔心,「你呢?你來這裡做什麼?」 「來幫師兄采些草藥。」洛欞罌提起手上的小竹簍,裡頭裝了不少丁仁。 「采夠了嗎?山裡氣候變化快,待會兒怕是會下雨,我送欞罌姑娘回洛家醫館吧。」 「嗯,這些應該夠了。」 見她沒有推辭,而且還同意讓他送她返家,不如先前那般與他有著若有似無的距離,雷朔夜正覺得欣喜,此時,洛欞罌站起身,因為突然改變姿勢,有些貧血的她身子一晃,加上又踩到了一塊松脫的石塊,整個人就這麼重心不穩的往山崖跌去! 「小心!」雷朔夜一看,心都要停了,他連忙上前拉住洛欞罌的手臂,但她已完全偏離重心,雷朔夜不但拉不回她,還連帶一同往下摔。 雷朔夜沒有心思細想其他,只是下意識將洛欞罌抱進懷中護住她,他們沿著山壁滾下去,雷朔夜的手臂被粗糙的山壁劃開了好幾道傷痕,所幸山崖有一處突出的岩壁,兩人就摔停在那裡。 雷朔夜因為身上的傷,再加上承受了洛欞罌的重量跌在岩壁上,好一會兒都恢復不了。 洛欞罌在往山崖掉時就嚇得失了心魂,她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個地方了,可不知為何,她竟連摔痛的感覺也沒有。直到此時,她才敢睜開眼,一睜眼發現自己被雷朔夜摟在懷中,而他竟是闔著眼動也不動的。 洛欞罌被嚇傻了,難道雷朔夜為了救她受傷了?是撞傷了嗎?傷在哪裡?頭嗎?她急忙掙開他的懷抱探視著他,他的衣裳被粗石劃出不少道開口,身子也被劃出了血痕,雖然不是致命傷,但他怎麼一直闔著眼? 「侯爺!侯爺!還好嗎?您怎麼了?」 雷朔夜這才緩緩動了動身子,嘴裡也終於吐出幾聲呻吟…… 「侯爺,您還好嗎?我扶您起來!您身上都是血,有沒有撞到頭?」她聲音帶著哽咽,見雷朔夜動得困難,又是擔心又是焦慮,萬一真撞傷了頭,看不見血的內傷是最危險的。 聽見她的哭泣聲,雷朔夜勉力地坐起身子,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抱著她的那條手臂應是脫臼了,但若讓她知道,只是更讓她自責而已。 因此,他以沒受傷的左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別哭,我沒事……」 「全身都傷還說沒事?您剛才都動彈不得了還說沒事?您有沒有摔傷頭?摔傷頭可不是開玩笑的!」洛欞罌抱著他的頭檢查著,就怕他真的撞傷了頭。 「我沒撞傷頭,內傷可能有不少,剛剛一直動不了是你這麼大一個人壓在我身上,我一時氣窒。」 洛欞罌跪坐在他身旁,好似這才真的相信他沒事,但人一放鬆,心定下來,淚水反而止不住的往下滑。 「多謝您,要不然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對不住!都是我害您掉下來的!」 雷朔夜看她哭著又道歉又道謝的,反而被她逗笑,她這失了分寸的模樣跟他以往看見的樣子都不同,「好了,我真的沒事,最重要的是你沒事,要不然以後誰彈琴給我聽。」 「沒有我彈琴,侯爺可以再找一個琴師嘛,幹麼這樣救我,很危險啊!萬一侯爺有什麼萬一怎麼辦?我如何對得起天下百姓,一個驍勇善戰的侯爺被我害死了,我該當何罪?」洛欞罌雙手掩面,剛剛經歷生死關頭的恐懼全化為淚水湧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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