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田芝蔓 > 後娘難為 | 上頁 下頁 |
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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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沒錯,就像你最近還經手了一筆西鮮商人給的賄款……等等,你好像沒有賄款了,被我的手下當場截獲了不是嗎?」 曾科滯住了,他咒駡一聲,轉過臉不再看金文昊。 「怎麼樣,只要你肯作證,我會讓你活命,要是被左畢成逮著,你可沒辦法像蔣建桓這樣一走了之。」 曾科咬著牙思慮再三,憤恨地看著金文昊,他知道自己眼前不管哪條路都是死,但若配合金文昊,他至少還有一絲絲存活的機會,只要蕭元燁夠有本事,一下子釘死了許蒿賢,那他還有機會逃出生天。 最後,他點了點頭,答應了。 金文昊滿意的由懷中拿出竹哨吹了一聲長響,就押著曾科前往一處蕭元燁以旁人名字購買的別院,世子將已經查到的物證及人證都藏在那裡,曾科是最後一塊碎片,加上他就可以拼湊出完整的案情了。 竹哨聲傳向不遠處的竹林裡,那個「馬六」正光著身子,裹著斗篷在烤他剛剛落水時穿的那件衣服。 他不是左畢成的手下,而是金文昊的手下,是蕭元燁的暗衛之一,追殺他的那個人自然也不是左畢成派去的殺手,而是蕭元燁的另一個暗衛。 「你看你蠢不蠢?不過就是作戲,你跳進湖裡做什麼?」 「你看我像是自己跳進去的嗎?這不是故意挑的朔月之日,不讓曾科看清楚我們的容貌,四周一片黑漆漆,我是不小心絆倒掉下去的!」 「說你蠢還不承認,你不往竹林跑,偏往湖邊跑,根本就是活該。」 「我活該?你要慶倖我諳水性,懂得閉氣,要不然就你那救人的速度,我早淹死了。」 「你看過殺手不確認要殺的人死沒死就走的嗎?我當然得在岸上等一會兒,看見你沒掙扎了才能走,而且我不是一等金統領把人拉走後就去救你了嗎?」 假扮成馬六的暗衛看著一旁的長竹竿,是啊!他可真聰明,想出了不用下水就能救人的辦法。 「總之剛才金統領的哨聲代表曾科肯配合了,我們也算完成任務了。」 那日澄心紙寮關門休息後,韓淨一回身就看見身後站著一個黑衣人,她正想大聲呼救,就見那人脫下面巾,讓韓淨看清了他的面貌。 確認了對方的身分後,韓淨這才放下心,黑衣人拿了張圖稿給她,讓她製作一幅空白畫屏,並送到指定的莊園。 韓淨為保密,沒有找紙寮的任何一個人送,反而找了一位朋友以篷蓋馬車作掩護,把空白畫屏塞進馬車裡,運到了那處莊園。 那處莊園看來樸素隱密,應該是一處別院,他們只把畫屏送到莊園大門,就走出了兩名壯漢把畫屏運了進去,全程動作迅速、腿腳俐落。 韓淨的友人張持鈞看著那兩人的身手,皺了皺眉頭,「你的客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隱居的高人。」 「我看那兩人的身手應屬護衛之流,保護的可不是一般的高門大戶,可這樸素小院又不像住著什麼豪門貴胄……」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他們訂貨,我送貨就是了,你話那麼多,倒像我紙寮裡那些嘴碎的婆子。」 張持鈞被這句話氣得不輕,韓淨不愧是韓淨,三句話不到就能把他氣得想嘔血。 他沒好氣地道:「我一大少爺親自駕車,幫你把貨送到這荒涼之地,沒聽見你一句謝,倒先聽到你的數落。」 韓淨雙手放在腰側,屈膝福了個身,「多謝張少爺……這樣你滿意了?」 張持鈞當然不滿意,伸手一撈就想把人撈進懷裡,韓淨靈巧的一閃身,輕輕鬆松就蹬上了馬車。 「走吧,張少爺。」 張持鈞咕噥一聲,韓淨再這樣不上不下的釣著他,他肯定會想要她想到發狂。 「是!我愛慕的韓大姑娘。」 韓淨露出了微笑,緩緩靠在馬車上,那眼神一勾,媚眼如絲。 張持鈞險些受不住,連忙跳上了馬車前座,將馬車駛離,要不然,他怕是要在人家的大門前要了韓淨了。 *** 洛婧雪在蕭元燁被抓走的那一日嘔血昏迷,在大牢裡的蕭元燁聽到這個消息,憂思過重徹夜未眠,加上大牢裡條件不好,他這種富貴人家出身的公子一下子受不住風寒,就這麼病倒了。 左畢成根本不在乎蕭元燁的死活,只是意思意思的讓府衙請來大夫給蕭元燁看一看,開了藥就把大夫送走,但別說藥了,連飯都沒怎麼送。 左畢成本就打算在押送蕭元燁進京途中安排意外除掉他,如今蕭元燁自己病死了正合左畢成的意,所以他刻意不好好治療,也對外封鎖了蕭元燁病重的消息。 兒子在大牢裡,眼看就要被押送進京候審了,兒媳又舊傷發作嘔血昏迷,整個侯府的重擔都落在了羅氏身上。 她本來還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惡耗告訴蕭卓楓,但蕭卓楓性子已經穩重不少,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爹娘一個不見了一個病了,但他不去吵病重的娘、也不去煩操勞的祖母,每日依然跟夫子上課,下課了自己溫書,溫書過後依著洛婧雪教他的畫法在紙上作畫。 他的每幅畫裡都有家人,有時還多畫了服侍娘親的萱兒,或是護衛父親的金文昊,只是這段日子他一個人也沒見著。 羅氏畢竟曾為侯爺夫人,在秦西的社交圈中也算是交遊廣闊,可出了這麼大的事,大多數的人都選擇明哲保身,好似從來不認識羅氏一樣。 當然,也有些人知道蕭元燁的為人,這個時候不但不切割,還特意上門來拜訪安慰羅氏,讓她非常感激。 這日,來了一名貴婦人,由馬車的紋飾可以辨認出是由京城來的信平侯夫人。 信平侯夫人俞氏未出嫁前與羅氏不但同鄉,更是閨中密友,兩人嫁人後也經常往來,只是三年多前蕭家人丁憂返鄉,這才少見面了,但平日裡的書信往來從不曾缺少過。 這回信平侯聽到永業侯府出事,憑著往日的交情也不能不關心一下,再說信平侯品德高尚,不是那種捧高踩低之人,只要沒經過審問,他都不會輕易定一個人的罪,更何況還是他知之甚深的老友兒子。 信平侯不方便前往女眷居多的永業侯府探望,便讓與羅氏有交情的俞氏代替他前來了。羅氏見到俞氏十分感動,連日來的愁容都舒緩了些。 俞氏陪著羅氏說了好一會兒話,用過午膳才離去,走的時候羅氏把前一陣子才新得的一座畫屏送給了她。 由於俞氏搭的是載人的馬車,沒有足夠空間放畫屏,永業侯府便用自己的運貨馬車來運送,俞氏在永業侯府大門與羅氏告別,接著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那日途經永業侯府大門的路人都看見了親自到門口送行的羅氏,她的臉色十分憔悴,看見的人都不勝唏噓,原本風光無兩的永業侯府沒想到也會有今日光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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