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田芝蔓 > 真假玩失憶 | 上頁 下頁
二十八


  雷傾天心裡有了一個猜想,他望向睡著的想容,口氣陰冷的問:「想容和香君吵架是一時口角,還是積怨已久?」

  「想容名為花魁,但四大金釵的名氣比她響亮,的確讓她很不服氣,兩人是有些過節……雷家主為什麼這麼問?」錢老闆見雷傾天的眼神好似要殺了想容一般。

  「怕是青樓殺手找上了想容,想容告訴他要找香君才是,所以青樓殺手只洗劫了她。而今日香君在城門外放賑,所以青樓殺手才會冒險再闖雲仙樓擄走她。」

  錢老闆嚇得手足無措,她不敢保證想容不會這麼做。「這青樓裡都是女人,混進一個男人,就算要假裝是護院都難啊!青樓殺手是怎麼混進來的?」

  丫鬟也驚呼出聲,「雲仙樓裡雖然人多,但大多是熟識的人,要不被發現,難道是插翅飛了?」

  「除非……這人除了是熟人,還是女人。」如果香君同樣遇上了青樓殺手,那她的房內應與想容情況一樣,「香君呢?她是否也被洗劫了?」

  錢老闆欲言又止,「香君她、她不一樣……她存不了積蓄……」

  雷傾天沒時間去管錢老闆言語中的猶豫,總之青樓殺手是女人幾乎是肯定的了,就算是熟人,一個男人在姑娘廂房附近出沒也容易引起注意,但如果是女人,大概會被認為是與哪位姑娘相熟,所以串門子去了。

  「有什麼人可以光明正大在午歇時進入雲仙樓?」雷傾天要自己冷靜,漫無目的的尋人不會有結果,他要冷靜分析,找出可能的嫌疑犯。

  「雲仙樓晚上營業,所以送菜、送米、送酒的小販都是午歇時來的。」錢老闆立刻回答。

  「今天誰來了兩次,而且是女人?」

  錢老闆對這種瑣事當然不清楚,她讓人立刻找人來問。

  雲仙樓的總管很快來到,見到這大陣仗,不知情的他嚇得畏畏縮縮的,直到雷傾天一威嚇,總管才好似被抓到公堂上問話的犯人般,膽顫的回話——

  「送、送菜的菜販,她說有樣菜沒搬上車,晚些又送了一次過來。」

  「她卸貨時你會在一旁看嗎?」

  「樓、樓裡的事很多,通常都是小販們卸好貨,我才來點貨。」

  「她要走時,你有看到她車上是空的還是滿的嗎?」

  「她的輪車很大,雲仙樓不是最後一處,所以車上常會堆著要送去下一處的貨。」

  「剛入夜時來的那一次,車上也還有貨?」

  「是的……」總管發現他越回答雷傾天的臉色越沉,難道是自己說錯話了?

  「會來雲仙樓是漏了一樣菜沒送,但第二回再來還是滿車,難道每一處她都漏了嗎?香君肯定被她藏在了車上。」

  總管一聽他的結論,嚇得臉色發白,「不、不會的,那菜販武氏也是個可憐女人,以前也是好人家的夫人,只是夫君後來被騙錢了結自己性命,她就帶著孩子到軒毓城生活,前一陣子孩子才病死,她幾乎要跟著孩子去了,這種苦命的女人怎麼會挪了香君姑娘啊!」

  雷傾天本是不耐地要打斷總管的話,他急著知道香君的下落,不想聽他人悲慘的故事,直到他聽見了一個疑點,「她的孩子死了?多久前的事?是不是跟花魁命案發生的時間差不多?」

  眾人先是一楞,最後總管怯懦地說:「是……」

  「知道武氏住哪裡嗎?」

  「知道,在城外近郊。」

  雷傾天再擔誤不得,要總管指路,立刻前往武氏的住處,她選在午歇時動手,是因為菜販都是在午歇時送貨。太早,青樓的人剛睡下;太晚,青樓又要準備營業,所有進貨都是在午歇這一、兩個時辰處理的。

  而總管說的悲慘故事,騙了武氏夫君錢財的,應該就是花魁,這是她找上花魁的原因,至於最近發生這麼駭人聽聞的命案,應就是孩子病死,引發了她將自己的不幸全怪在花魁身上,才開始犯下命案。

  過去被尋獲的花魁屍身都遭遇過淩虐,雷傾天知道要救出完好的香君已不可能了,但至少他還抱著一絲希望,至少她還保住性命……

  雷傾天只希望自己能在香君傷得再也無法挽救之前,找到她。

  香君雖然保住了性命,但雙手受到了永久性的傷害,在大夫診治她的傷口時,她就醒了過來,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也沒有恐懼自身遭遇的崩潰,只是靜靜的看著大夫為她治療包紮。

  「大夫,我的手是不是廢了?」

  大夫回頭看了雷傾天一眼,他點了頭,大夫才說:「你的手會恢復,做些平常事沒問題,只是細緻活不能做了,比如你們女人家的女紅……」

  「大夫,我問的是我能不能再彈琴?」

  大夫重重一歎,搖了搖頭,「怕是一輩子不能再彈琴了。」

  香君一聽,默默地收回了手,然後背對著所有人側身躺回床上,雷傾天看著她顫抖的身體,知道她在哭,還倔強的想忍住哭聲。

  錢老闆要人送走了大夫,才坐回床邊,輕輕拍著香君的肩安慰她,「或許事情不會那麼糟,我們再多看幾個大夫……」

  「我看不起大夫,我也不能不表演賺錢,我需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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