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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只是這件事情不容易,如果沒有確切證據,是動不了言修的,莫忘了他是皇上的小舅子,又掌握皇上在民間的錢脈,恐怕沒有這麼好對付。」

  「不能以謀反定他的罪嗎?」像十王爺那樣。

  「很難。」烏又深搖頭。「言修和十王爺不同,既非皇上的眼中釘,又處處巴結討好皇上,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下,就貿然將謀反的大帽子扣在他頭上,可是會吃苦頭的。」光有人證沒用,還得有物證,否則以言修狡猾的程度,三兩下就能脫困。

  「依烏將軍所言,似乎已無對策。」瞿殷珀難掩失望,看來他只能冒險一個人潛入言府,救出耿翎。

  「這倒也未必。」先別失望。「抓他沒指望,但如果只是救出你的未婚妻,還是有其它辦法的。」

  「什麼辦法?」他只想救出耿翎,再也不管江山的事。

  「我可以用搜查亂党的名義,帶兵搜查言府,言修到時候一定會出來與我理論,言府的護院甚至是你昔日兄弟都會出來戒備,到時候你就可以趁亂潛入言府,救出你的未婚妻。」

  「這是個好主意!」瞿殷珀聞言喜出望外。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搜出證物。」如果能的話當然最好。「運氣不好,頂多被皇上痛駡一頓,我想言修也拿我沒轍。」

  由於他們兩個都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現在就比較誰有利用債值,而依目前西北戰事吃緊的情況看起來,應該是他比較占上風。

  看來瞿殷珀決定找烏又深幫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耿翎有救了。

  「就拜託烏將軍了。」他一生都會感激他。

  「好說。」他才是受他們瞿家父子恩惠的人。

  當天晚上,瞿殷珀留宿烏府和烏又深密商如何營救耿翎,他們並成為結拜兄弟,於是瞿殷珀除了文德以外,又多了一位大哥。

  打從她師父拿刀劃破她的手指,將她的血加入女媧娘娘所賜的玉石開始,耿翎就有心理準備總有一天她一定會面臨這樣的處境。

  只是當事情真正發生,她還是會害怕,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大不了一死,沒有什麼了不起,然而每當自己這麼想時,心裡仍會升起一股眷戀,期待她的愛人能夠前來救她。

  耿翎不知道自己被關在什麼地方?只知道絕不是官府。因為打傷文德並帶走她的是瞿殷珀過去那幫兄弟,他們一把她押上車以後就用黑布條蒙住她的眼睛,然後一直趕路。

  不過,他們雖然刻意隱瞞目的地,耿翎還是猜得出來他們將她帶來京城,因為在進城的時候馬車曾經停下來接受盤查,本來她想大喊救命,卻遭人捂住嘴巴,最後他們拿出通關狀順利進城,然後她就被帶到一個大到可以容得下幾十個人的房間,直到不久前才解開布條。

  她毫不意外看見新日會的成員,有些成員她看過,但有更多人是她不認識,也沒接觸過的。然而無論她認不認識這些成員,他們都共同圍繞著一個身穿錦袍的男人,耿翎猜想那應該是他們的領袖,他的手上正拿著斬情劍,將劍舉得高高地欣賞上面的劍紋,嘴巴並發出嘖嘖的聲音。

  「我就知道這把劍沒有這麼好搞定。」言修一邊搖頭,一邊歎氣。「不是用相愛男女的血就能開劍嗎?」

  他近乎喃喃自語。

  「為什麼我花錢請人開劍,它就是毫無動靜,害我白白浪費了一大把銀子?」都是起義失敗惹的禍,害他不得不把希望寄託在這未知的力量上,偏偏它們又這麼難以使喚,真煩。

  言修手拿著斬情劍,看著離他不過幾步遠的耿翎,他一向就不喜歡倔強的女人,總是得花好幾倍的時間才能讓她們說實話。

  他緩緩走向耿翎,打量她的五官。

  嗯,長得不是特別美,卻有一股特別的味道,難怪瞿殷珀會受她吸引。

  「你應該知道這把劍的秘密吧?」言修偏過頭問耿翎。「我這個人還算憐香借玉,但是如果你不肯乖乖說出劍的秘密,我還是不介意在你的臉上劃幾刀。」

  言修說話的語調聽起來軟綿綿的,但每一句話都隱含了殺意,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這把劍和其它那兩把劍,並沒有不同。」她一定要守住秘密,絕不能讓他開劍。

  「是嗎?」言修早料定她不會乖乖聽話,有些女人就是這麼麻煩。

  「你不說實話也沒關係。」他的笑容陰沉。「讓我猜猜看……這把斬情劍應該是只有你才開得了,對不對?」

  言修不止奸詐狡猾,同時也非常聰明,一眼就看出神劍下隱藏的秘密。

  耿翎雖然被他的聰明嚇了一跳,卻盡可能的表現出漠然的態度,守住斬情劍的秘密。

  「你還真是倔強。」言修見狀搖頭。「既然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我也只能順你的意了。」

  他說著說著把斬情劍舉高,耿翎以為他要把她毀容,閉上眼承受必然的疼痛。

  結果他不是真的要劃花她的臉,只是在她的手指戳了個洞。

  「借幾滴血來用用,你應該不會介意吧?」他笑得開心,耿翎則是完全被他搞混了。原本她以為他殺人不眨眼,但他卻在最後一刻饒過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言修可沒空理會她怎麼想,他只關心能不能開劍,而令他非常失望的,即使斬情劍已經吃下耿翎的血,依然開不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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