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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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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溫玉又回頭看了孩子們一眼,頓時覺得他們更可憐。 「那麼說,是公子收養他們?」溫玉誤以為粗暴男子是收養孩子的人,霎時產生敬意。 「啐,我哪有這麼笨啊!」男子聞言嗤之以鼻。 「可是他們跟你住在一起……」 「這些小雜種是跟我住在一起沒錯,但那是萬不得已,誰會自找麻煩,沒事多養四口人。」光喂飽四張嘴就是一個很大的負擔。 「我們也不想靠你養,你根本也從來沒有喂飽我們過。」方才被打的小姑娘,一聽男子侮辱他們便沖出來回嘴,氣得男子又想打她。 「死丫頭,你敢胡說!」 「本來就是!」小姑娘躲過男子的拳頭,回瞪男子。「自從爺爺死了以後,你就逼我們做牛做馬,強佔爺爺的房子。」 「爺爺?」溫玉聽得一頭霧水,事情好像很複雜。 「就是收養我們的人。」小姑娘不情願地解釋,叛逆全寫在眼底。「我們四個人原本都是棄嬰,是爺爺收留我們並把我們養大。」 原來如此。溫玉點點頭,總算有了初步瞭解。 「臭丫頭,屁可以亂放,話可不能亂說。」粗暴男子顯然很在意小姑娘的指責,憤怒地跳腳。「告訴你,這房子我可不是搶來的!當初是你爺爺拿著房契來跟我借錢,說什麼哪個小子發燒,趕著要救命錢。我見他可憐,才答應拿走房契借錢給你爺爺。你爺爺自己還不出錢,腿一伸懦屁這能怪誰?而且話說回來,要不是我心腸好,老早趕你們出去了,哪還能留你囂張?」 「是、是,你要是真的這麼好心,為什麼不乾脆滾出我爺爺的房子?」小姑娘不假辭色地還擊男子這番話。「說什麼好心腸,根本是因為貪圖我們可以不花一毛錢為你做牛做馬,才沒有趕我們出去,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明明是為了自己的私欲,還滿嘴仁義道德,噁心死了。 「你這該死的臭丫頭,看我怎麼修理你!」再也忍不住小姑娘鋒利的回嘴,粗暴男子捉住小姑娘的手,揚起手猛揮。 啪! 男子這一擊沒有打中小姑娘,溫玉倒是平白挨了一掌。 「這位公子,你說話一定要動手動腳嗎,就不能文雅些?」溫玉歎了一口氣,無奈地看著被打亂的袖子,幸好對方個子不高,否則一定打中臉。 「呢……」糟糕,打錯人了。「總……總之,都怪那個奧丫頭,誰教她滿口胡謅。」 「我才沒有胡謅!」小姑娘很不服氣。「這本來就是我爺爺的房子,是你土匪,強佔我們的房舍!」 「我土匪?」男子這下當真火了。「好,既然你這麼說,馬上給我滾出去,一步都別想再給我踏進來。」 「我不走,這是我爺爺的房子!」小姑娘很倔強,死也不肯離開。 「我們也不走,我們絕不離開爺爺的房子!」另外三個小孩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也站出來支援他們的大姐姐,氣得男子全身發抖。 這時溫玉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到苗頭不對,連忙彎下身對孩子們說。 「你們還是走吧!」他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們這樣一直賴著不走,也沒好處。不如先跟我回去,先安置下來再說。」看那男子一副氣到快得失心瘋的模樣,難保不會動手殺人哪。 「不,我們不走,我們就是不走。」小姑娘的眼神充滿了難以撼動的堅決。 「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死在這裡,跟爺爺作伴。」反正他們身無分文,出去也是死路一條,與其沿街乞討,不如死在自己的房子,還比較有尊嚴。 「小姑娘——」 「別理她!」男子覺得他聽夠了,決心讓她好看。「她想死,老子就成全她,讓她和她的爺爺埋在一塊兒!」 男子語畢大腳一踹,照例又是踹中溫玉,他痛得彎下腰來,呻吟不已。 「公子!」 在場所有人都相當關心他的傷勢,包括那個老打錯人的惡霸。 溫玉搖搖手,表示他很好,呃……是一時之間死不了,不過他得快解決這個問題,免得真的淪為亂棒下的亡魂。 「你……」老天啊,真痛。「你要多少錢才肯賣這房子?」 疼痛之下,溫玉居然隨口吐出解決之道,等他發覺自己說了什麼後,也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愕然。 「你……你要買這破房子?」其中最驚愕的當屬粗暴男子。 「你沒有騙我吧!」這破房子也有人想要? 「沒騙你。」驚愕過後,溫玉突然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這些孩子們不必流落街頭。 「可你有錢買嗎?」男子一聽有賺頭,賊溜的雙眼頓時射出精光。 「我當然有——」 不,他沒有。他忘了冬舞曾交代過,不准跟賬房拿錢。而且他身邊的錢老早被搜光,連一塊值錢的玉珮也沒有。 「你到底有沒有錢?」男子不耐煩,捉著溫玉猛問。。 「我……」溫玉很想說他沒有錢,然後就這麼說聲抱歉下臺一鞠躬走人,可孩子們的眼光教他開不了口。 孩子們的眼睛,閃爍著前所未見的光芒,仿佛他們的希望就系在他的一念之間,他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回答。 「我……」他吞吞口水。「我——我沒有錢。」 孩子們失望的表情昭然若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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