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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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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男子一邊笑著結束對話,一邊將不省人事的夏染甩上肩,打算來個無聲的綁架。 「楊副將,咱們就這樣把人帶走,好像不太好吧!」再怎麼樣他們也是正人君子,雖說莫將軍有令,可也不能像個綁匪一樣無理呀。 「何侍官說的是,那咱們就留個言吧!」清秀男子大表同意。 隨手抽出一把利刃將東方老爺允婚的狀子硬生生地插在桌子上,再把夏染房內所有尖尖的東西,都調往同一個方向——西北。 「還是副將您腦筋好,想出這個法子留話。」何侍官對清秀男子的腦袋沒有話說,只可惜了他不識字,否則鐵定是個人材。 「好說。」清秀男子微笑,箝緊了肩上的人兒跌下窗臺,一行人就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轉眼消失無蹤。 夏染房間的窗子就這麼開著,一直到隔日——「哎呀!秋繪小姐、冬舞小姐你們快來呀,大事不好了!不好了!」 羽夢館的僕人喊得震天價響,弄亂了兩人的腳步。 冬舞聞聲第一個趕到現場,一來到夏染的房間,見到眼前的局勢,整個人立刻僵住不動。嬌小的冬舞著實愣了好一會兒,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過來。 她拔起釘在桌子上的刀刃,扯下幾乎被切割成兩半的狀子,拿起來細細觀看。 「怎麼回事,夏染人呢?」隨後趕到的秋繪見狀也以手語比劃道,臉上顯露少見的關心。 「她走了,她被人綁走了。」冬舞茫茫然的將婚狀交給秋繪,兀自傷心。 「爹把她許給鎮守邊關的莫將軍,咱們這輩子再也看不到她了!」冬舞邊哭邊看房內亂七八糟的擺設,一個好好的房間,如今全走了樣,所有尖物的方向都指向西北。 「都怪我,都怪我這張烏鴉嘴!說什麼詛咒她去和番,說什麼詛咒她去喂駱駝!」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該死。 「可是……可是我說這些話都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的…… 不是故意的……「冬舞哭得泣不成聲,可無論她再怎麼哭,也喚不回夏染已經出嫁的事實。 「不行,我一定得找回夏染,絕不可以讓她任人欺侮!」自責完了以後,冬舞忽而振作起來,決心找回夏染,並且決定無論多艱難,她都要找回她摯愛的二姐。 「二姐,你等我,我一定去邊關把你帶回來……」冬舞壯志豪情地發誓,纖纖玉指遙指西州。 羽夢館裡傳來陣陣咬牙兼起誓聲,仙女的羽衣卻悄悄地脫去第二層外衣,誰也不曉得外衣底下會是什麼顏色,或將以怎麼樣的方式,渲染屬於她自己的愛情。 第二章 正當那廂冬舞在京城裡雞飛狗跳的時候,這廂夏染卻在趕往西州的路上,把冬舞罵得狗血淋頭。 都怪冬舞那張烏鴉嘴,害她落得今日的局面。 俯趴在急騁的馬背上,兩手緊緊地扯著馬鬃,夏染覺得她渾身的骨頭似乎都和身體脫節一般難受,臀部燙得像發燒。她舔舔乾裂的嘴唇,好想要求他們停下來讓她喝一口水,可是她沒機會說,自從那夜她被帶走以來,他們就不停地趕路,沿路上只休息過幾回,寄宿過幾次驛站,其餘時間她不是坐在馬背上,就是躺在馬車上搖晃嘔吐,可說是悲慘到極點。 她不但悲慘,而且還找不到人抱怨。倒不是說帶走她的人有什麼不好,事實上他們挺好相處的,只是他們趕路趕得太急了,沒有時間停下來聽她好好說話,而她最愛的消遣就是說話,可他們都不愛說話,除了老是對她笑的副將之外,剩下的人只懂趕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現在,她終於知道那夜帶走她的清秀男子名叫楊廷悠,是莫將軍的手下,還是個副將,人除了長得清秀討喜外,性子也不差。可惜的是,他並非爹爹許給她的人,她未來的女婿是另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鎮關大將軍——莫沁濤。 「夏染姑娘,你累了吧!要不要我讓馬匹停下來,讓你喘口氣、喝口水,好好歇歇?」 正當她想得正累的時候,和她共乘一匹馬的楊廷悠忽然提議道,夏染幾乎感動落淚。 「好的,麻煩你。」夏染用感激的眼光睇著楊廷悠,覺得他真是個大好人。 楊廷悠咧開一個笑容,做了個手勢要馬隊停住,一行人就這麼停在罕無人煙的大路旁,生吞馬匹揚起來的灰塵。 「已經可以看見城門了,咱們連日來的趕路總算有所代價。」楊廷悠一邊將裝有清水的皮袋丟給夏染,一邊眺望遠處的城牆,嘴角掛著愉快的笑容。 「真的,我們已經到西州了?」接過皮袋喝水的夏染不禁謝天謝他,天曉得他們趕了十幾天的路,她的屁股都決裂成兩半了。 「不,我們早就到西州了,我現在說的是軍營。」楊延悠可沒她那麼感謝老天,要不是沿路上他們沖得像不要命似的,哪可能在半個月內趕到。 「這麼說。我們得再走一段路才會到達目的地了。」夏染一聽見她的屁股還得再受折磨,小臉倏地垮下。 楊廷悠見狀又是笑,接過夏染還給他的水袋,順著嘴喝。 「楊副將,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憋了大半天,夏染實在憋不住了,極想滿足她的好奇。 「但說無妨,夏染姑娘。」楊廷悠笑著回答。 「你別老是姑娘姑娘的叫,叫我夏染就行了。」不習慣過於拘謹的稱謂,夏染連忙更正他的用詞。 「既然如此,我也堅持你別喊我楊副將。」楊廷悠也是好相處的人,囑咐夏染放輕鬆。 「好,以後我就叫你楊大哥,不再稱呼你為楊副將。」 夏染嫣然一笑,算是達成協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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