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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他人舒不舒服?當然不舒服了!他一連串的自責、一連串的心焦,原來都只是自作多情,庸人自擾而已。

  「你……知不知道在趕來這兒的路上我在想什麼?」靖軒氣得全身發抖,寒毛林立。

  「不曉得耶。」春織仍是握住打西域來的珍貴織品不斷地把玩,一點也不知道即將大禍臨頭。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傻子是我。」他越想越心酸。「當我聽到你跑來妓院的消息,我頭一個反應是自責,責怪自己為什麼這麼小家子氣讓你受盡委屈,甚至產生作踐自己的念頭。我不斷策馬奔馳,就怕來不及阻止你做傻事,結果你卻是為了一件該死的缺胯袍踏入這種地方,枉費我一番苦心!」

  該死、該死!他的一番深情竟然比不上一件破袍子,她把它當寶,而他呢?她到底把他當作什麼?一個隨時幫她善後的傻瓜?!

  「其實你不必這麼生氣嘛,我人不是好好的嗎?」眼見靖軒頭頂快著火了,春織只得又搬出拿手好戲——勸架。

  「什麼叫『人好好的』,你忘了剛才差一點就被人欺負嗎?」他這輩子沒見過像她這麼沒知覺的女人。

  「這倒是。」經他這麼一提醒,春織才吊眼稍微想了一下。「可是你不是及時趕到了嗎?所以我說沒事了嘛!」語畢,她又笑,笑容有如四月春風,這回靖軒卻不買賬。

  「你的意思是,只要能拿到想要的抱子,就算被欺負染指也沒關係?」他既生氣也是無奈地問。

  天可明鑒,他已經儘量想辦法去瞭解、理解,甚至包容她對紡織的狂熱,可為何她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一些讓他不能忍受的事,磨光他先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耐心?

  「我又沒有這麼說。」靖軒今天好凶。「我只是覺得反正又沒出什麼事……」

  「沒出什麼事?!」聽見她無所謂的反駁,靖軒的火氣全然被挑起,猛地抓住春織的手腕,惡狠狠地瞪著她。「你還敢說!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就被染指了。」她這是什麼態度,好像任何人壓在她身上都無所謂的模樣。

  「沒你說的這麼嚴重,我只是被壓著不能動而已。」他越是兇悍,春織越顯溫柔。

  可靖軒不稀罕她的溫柔,他要的是她的知覺、她的愛!

  「你話說得倒輕鬆,你知道男人要的是什麼嗎?」他決心好好教訓一下春織,讓她知道男人的可怕。

  春織搖搖頭,羽夢館裡多是女人,對男人實在沒什麼概念。

  「男人要的就是這個!」緊緊攫住她的手腕兒,靖軒忽地將她壓往先前的床褥,壓得春織的肩膀痛死了。

  「你……弄痛我了。」即使雙手被靖軒兇狠地抓著,春織仍試圖露出微笑。

  「是嗎?」靖軒用冰冷的眼神凍結她的微笑。「你不是說只是被壓著不能動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我……」頓時春織無話可說,也笑不出來。

  「你可知道,男人不止要他的女人不能動,還想對她做更深入的事?」不單是用冰冷的眼神睨她,靖軒更以強力的手勁證明他所言非假。

  春織的手被捏疼了,肩膀也痛得不得了,可她還是無法明白靖軒的意圖。

  「靖軒,我——」她才想告訴靖軒,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可他灼熱的嘴唇隨即不由分說地落下,將她來到口的話卷走,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激狂地吮吻。

  霎時春織的腦中一片空白,心中感受的只有靖軒強烈的吻,和先前無數溫柔的記憶。

  「這是男人想做的第一件事……」一陣熱吻之後,靖軒氣息紊亂地警告春織,先前的兇暴銳減一半。

  春織迷惑地瞅著他,不明白之前他為什麼生氣。就她看來,這舉動沒什麼不妥呀,他在靖家堡的時候不就常這樣碰她?

  「接下來,男人還會對你做這個……」不待她的眼眸呈現更多疑問,靖軒窒人的氣息又侵入她的呼吸,只不過這回多了先前沒有的撫摸。

  「這就是男人會對女人做的事,懂了嗎?」他氣喘如牛,用盡全身的力氣忍住胯下的衝動,對著一臉茫然的春織諄諄教誨。

  「懂……懂了。」看他這麼努力,春織只好點頭。可說句實在話,她根本不懂他做的事有什麼不好,至少她就挺舒服的。

  「既然懂了,你還認為為了一件破袍子做這麼大的犧牲,是一件值得的事嗎?」

  奮力平息呼吸的靖軒,很高興春織終於有知覺,未料春織竟又會錯意。

  「值得呀!」若不是這件袍子,她也不會再見到靖軒,感受他的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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