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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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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沒想到春織果真爽快地答應,差點沒有把靖軒的血管氣爆。 「很好,現在我就送你上轎子,願老天保佑你一路平平安安回家!」混賬!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他的男性自尊哪去了? 「那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不對不對,她現在不能走,她答應那個老人要替他完成織譜,而且兩個月後還得兼做裁判,走不得。 「我不走了。」春織突然一個轉身,又碰上一堵人牆,而且這堵人牆的臉色很難看。 「你說什麼?」靖軒雙手握拳、額暴青筋不悅地問,他懷疑他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說我不走了。」她試著解釋。「你忘了兩個月後,大夥兒會再聚集於此舉行織布大賽,屆時我是裁判,所以我不能走。」 她不說他倒給忘了,都怪她出的鬼主意! 「既然你想死賴在這裡,就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我不會把你當妻子看待。」頂多當她是個隱形人。 「好。」她點頭。「你要怎麼看待我都沒關係,只要給我一台羅織機和一台提花機,我就心滿意足了。」 春織出人意表的回答,又是塞得靖軒啞口無言,照例想拿椅子砸她。 「隨便你,失陪!」他大手一揮,腳跟一旋,又負氣而去。 春織一頭霧水地看著靖軒的背影,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或許「武林仲裁者」這個角色,該換人做做看了。 混賬女人! 在大廳中的靖軒煩躁地踱步,滿含怨恨的腳步重重地踏在堅實的地上,似乎在和地面比誰比較堅持。 相形之下,剛進門的靖齊腳步則是輕盈得讓人想踹一腳,都怪這個該死的兔崽子,無端扛了個大麻煩回家,還一副不幹他事的模樣。 「別瞪著我,老哥,你怨恨的樣子很難看。」靖齊神清氣爽地挑了張椅子坐下,二郎腿蹺得半天高。 「我不瞪你瞪誰,難道瞪老爹?」靖軒抱胸多瞪他兩眼,順道斜瞄紅檀桌上的神主牌位。他們的爹五個月前剛去世,臨死前留給他一個無法躲避的大災難——允婚。 「你本來就該怪爹,是他親口允諾這樁婚事的,可不是我。」靖齊攤開雙手大喊冤枉,無辜的眼也和靖軒瞥往同樣的方向,滿懷心事各自歎息。 兄弟倆不由自主的共同回想起半年前,靖軒被宣告死刑的那一天。想當時他們兄弟三人就像現在一樣坐在花廳裡品茗,慶倖終於可以撈得一天清靜的當頭,他們的爹竟然喝得醉醺醺回來,嘴上笑呵呵。 他們都不知道爹在笑什麼,但直覺得大事不妙。他們的爹平時不喝酒,一喝酒便出事,最有可能發生的事就是又把什麼給賣了。 「爹,你是不是又賣了誰?」靖軒三步跨作兩步連忙扶住他爹搖搖欲墜的身子,沒齒難忘他爹上次喝醉酒的可怕經驗。 前一任的靖堡主醉眼惺忪地把手上的狀紙交給他的大兒子,壓根兒忘了上回他才糊裡糊塗賣了他老婆的事。靖軒接過狀紙一看——差點沒昏倒,他爹真的又把人給賣了,只不過這回遭殃的人是他! 「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靖軒原本握著他爹的手,改為扭住他爹的領子,像對待仇人般咬牙切齒。「知道呀!」他爹咧嘴一笑。「不就是幫你訂了門好親事嘛。」幹啥額冒青筋。 「你、你還敢說!」靖軒的拳頭越勒越緊,靖齊和排行最小的靖偉只得趕忙趨前,一人架住一邊拉開他,免得他失手勒死他們的親爹。 不能怪他們的大哥有這種舉動,上回他們的爹爹喝醉酒,居然把他們的娘給賣了。這若是發生在一般狀況還好解釋,大不了賠錢了事。問題就出在他們的娘親已死,對方又死咬著不放,逼得他們只好把親娘的神主牌位丟給對方,要對方迎回家阿彌陀佛早晚各念三次,祈求一家大小平安。 事情當然就在喧嘩中結束了一場鬧劇,但是從此以後兄弟三人便禁止他們的爹爹喝酒,沒想到他竟又犯了。 「我要掐死你!」 靖軒狂吼,靖齊和靖偉狂拉,他們的爹爹狂笑,瘋狂的記憶至此終止。 「真是一團亂啊!」靖齊搖搖頭,對於半年前那一場爛賬記憶猶新。 「沒錯,事情已經夠亂了,你居然還給我弄來個麻煩的女人。」顯然靖軒也沒忘記多少,臉色就和當時一般慘綠。 「這事不能怪我呀!」靖齊笑開。「本來你就該上京去迎娶人家,老是假裝沒發生這件事,一直做個縮頭烏龜也不成哪!」靖家堡又不是賣烏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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