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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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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桌子上的,除了有一般上海人喜歡吃的泡飯之外,還有一些西式大菜,另外還有白稀飯。 「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吃稀飯,比較清淡,對你目前的狀況比較有幫助。」辛海澤顯然相當瞭解她的需要,也都非常體貼地幫她準備好了。 「好,謝謝。」她小聲地跟他道謝,下床走向飯桌,辛海澤連忙起身幫她拉開椅子。 「請坐。」他好像也不知道怎麼對她才好,表情跟她一樣尷尬。 「謝謝。」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能說什麼。 辛海澤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默默幫她舀了一碗稀飯,放在她面前。金安琪實在很想告訴他不必這麼做,他不是她的僕人,相反地,她才是他買來的人,就算她曾經是大小姐,也是過去式,他實在不必這麼客氣。 但她到底沒說,也沒勇氣說,只是默默拿起筷子,安靜地吃飯。 晚餐的菜色相當豐富,金安琪一口也吃不下,一直想問他話。 「我……」算了,還是不要問好了。 「嗯?」雖然她說得小小聲,辛海澤還是聽見了,反問金安琪。 「我是說……」她怯怯地開口。「我是想問你,我們是不是要到天津去,沒有別的。」 金安琪原本是想問他為什麼娶她,但著實沒有勇氣,只得臨時轉話題。 「沒錯,我們是要到天津去。」辛海澤點頭。「我在天津那邊,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回程的時候可能還會在秦皇島耽擱一點時間,但是不一定,如果時間不夠,就不去了。」 辛海澤之所以選擇在船上舉行婚禮,有三個原因。一是藉此宣示他的財力,留給金安琪好印象;二是帶她去天津蜜月旅行;最後一個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處理開灤礦區的事,那關係到上海熟煤的供給量,間接也影響到他對電廠的投資,因而不得不來。 「原來如此。」對於公事,金安琪向來不多問。她父親是一個失敗的經營者,生意失敗,人際關係也糟得一場糊塗,所以她才會成為家族最後一粒救命仙丹。 「委屈你了。」對於這類方便的安排,辛海澤覺得很抱歉,她一定會認為他是個很無趣的人。 「一點也不。」金安琪搖搖頭,不認為這樣的安排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他很會利用趨勢和時間,難怪他會成功。 兩人說完這幾句話後,又再度沉默。對金安琪來說,天津似乎是個很好的話題,於是她又繼續問。 「天津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好玩嗎?」她只是隨口問辛海澤,只見他一臉錯愕。 「你沒去過天津?」他以為她什麼地方都玩遍了,畢竟他們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船上,雖然她也許早已經忘記。 「我——我沒去過。」她知道大部分的豪門子弟、千金大小姐,成天呼朋引伴到處遊玩,江南江北沒有一個地方不見他們的蹤跡,但她就是沒有那麼好命,她也沒有辦法。 一陣難堪的沉默,彌漫在他們周圍。 對金安琪而言,這樣的困窘並不下於被公開拍賣,至少那個時候她還能裝裝樣子,如今卻等於間接承認,她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阿木林,真個是很丟臉…… 「天津是個很好玩的地方,熱鬧程度並不下於上海,是北方最熱鬧的都市。」 就在她羞愧到幾乎抬不起頭的時候,辛海澤突然溫柔地回應,為她介紹天津的美麗。 「那兒也有租界,生活形態跟上海差不多,只是風情不太一樣,風景也大不相同,要等你親自體驗過才知道。」上海不過兩個租界,天津卻有九個租界,分屬於各個不同的國家,想當然耳風情也大大不同。 「聽起來好像很有趣的樣子。」金安琪感激地看著辛海澤,謝謝他沒有再追問她為什麼沒到過天津。 「是挺有趣的。」辛海澤淡淡一笑,沉默再度降臨。兩人同時間低頭撥弄碗裡面的菜肴,猜想下次誰會先開口。 「你怎麼會暈船?」結果是辛海澤先開口。「我記得你應該不會——」 只是他雖然先開口了,卻又不把話說完,金安琪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麼。 「我應該不會怎麼樣?」她不曉得他為什麼話說一半,就不再說下去。 「沒什麼,當我沒問。」辛海澤咕噥一聲,便又低頭繼續吃飯,金安琪始終不明白他想講什麼。 晚飯時間結束,金安琪的心跳,隨著艙房角落的座鐘,開始加快。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夜,可說穿了,他們根本還是陌生人,要怎麼突破那一層關係? 腦中盡是她和辛海澤上床親熱的畫面,金安琪的心怦怦怦地跳,感覺心臟就要跳出胸口…… 「安琪。」辛海澤突如其來的呼喚,差點沒教她嚇破膽,她巍巍顫顫地轉身。 「什麼事?」她盡可能表現出冷靜,盡可能假裝處之泰然面對即將來臨的親密關係,可天曉得她真的很緊張。 「我不會碰你的,你不必害怕。」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也不認為她已經準備好,他並不想霸王硬上弓。 「辛……」她甚至緊張到連他的名字都喊不出來,辛海澤只能苦笑。 當天晚上,他就睡在艙房的沙發上,一覺到天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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