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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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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再胡思亂想,她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陸雅量,千萬不能動搖。 從床上爬起來坐好,許招金伸手拿起小熊抱枕放在肚子上作為依靠,每當她心慌沒有安全感的時候,總會想要靠東靠西。 讓她心慌的原因她不願去想,但是她倒可以清楚回想起自己和陸雅量第一次見面的情形,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她永遠記得那一天…… 優雅的琴聲充斥在裝潢高雅的西餐廳,許招金身穿一件紅得發紫、上頭還綴滿珠子的禮服,隨雙親前去赴宴。 她很緊張,她身上的禮服寬大不說,因為縫滿亮片和珠子整件禮服變得很沉重,裙擺長到拖地很不好走,加上她的高跟鞋也是綴滿大片水晶,本來就很重,再加上衣服的重量,許招金整個人被身上的行頭壓得喘不過氣,幾乎快要窒息。 「呵呵!」她光提裙擺手就發酸,但同樣的衣服,她媽媽就穿得很有心得,大氣都不喘一個。 「啊,不好意思厚,我們和陸雅量先生有約,請問他來了沒有?」許陳昭枝也是一身珠光寶氣,身上的行頭甚至比許招金還要多、還要閃亮。 「陸先生已經到了,我帶你們過去。」負責招呼客人的領班被他們一家三口的誇張打扮嚇得差點說不出話,好不容易才回神。 「謝謝厚。」許陳昭枝不知道自己的穿著打扮成了餐廳的焦點,自顧自地大聲說話,許招金覺得很不好意思,趕快拉媽媽的手臂提醒她。 「媽,小聲點。」大家都在看他們…… 「我又沒有說得多大聲,有什麼關係?」 「對啊,哪來這麼多規矩?」 許陳昭枝大嗓門習慣了,許光土也是,夫妻倆都不認為他們的音量有多大,但在輕聲細語的高級餐廳,他們每一句話外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許招金的雙頰立刻脹紅,她很愛她的爸爸媽媽,但他們的舉動,有時候真的讓她覺得很尷尬…… 「許先生、許太太。」陸雅量遠遠就看見許氏夫婦,趁他們還沒引起更大的騷動前,走過去迎接他們,並悄悄招來經理要求更換獨立包廂。 「陸先生!」許光土瞧見陸雅量很熱情地跟他打招呼,陸雅量跟許光土握手,鬆開手後自然地把視線轉移到許招金身上。 「這位想必是你的千金。」陸雅量對許招金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許招金害羞地點點頭,十根手指絞成一團,她本來就不擅長應付陌生人,況且陸雅量實在長得太好看,讓她不知所措。 「我是陸雅量,很高興認識你。」陸雅量對她伸出手,她原以為是要握手,怯怯地把手伸出去,沒想到陸雅量直接把她的手放進胳臂,像個紳士一樣對待她。 許招金嚇了一跳,他們搬到臺北都快一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她。 「我、我叫許招金,你好……」她緊張到說不出話,這好像是在西洋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情節,竟發生在她身上,她除了感動之外心臟同時怦怦跳,這瞬間她好像成為一個真正的淑女,感覺好極了。 陸雅量仿佛也感受到她的緊張,一直對她微笑,無聲地鼓勵她放鬆,即使如此,一整個晚上她都像小提琴上的弦一樣繃得緊緊的,生怕自己會出錯。 今天由陸雅量做東宴請許光土一家三口,吃的是高級法國料理,隨便點一客套餐至少五千元起跳,這家餐廳在臺北非常有名,許多社會名流都是這裡的常客。 因為高級,所以高貴,更注重禮儀。 許家不缺錢,但嚴重缺乏常識,對於國際禮儀尤其一竅不通。對許家兩老來說,吃得飽遠比吃得巧來得重要,也沒什麼耐性琢磨用餐的規矩,反正只要東西好吃,該上的菜沒有漏掉,那就行了。 總的來說,許光土就是個大老粗,老婆許陳昭枝也不遑多讓,大嗓門又愛開玩笑,即使陸雅量已經更換隱秘的包廂,也依然抵擋不了許陳昭枝的音量。 面對父母的大聲喧嘩,許招金除了臉紅以外,也想不到辦法制止。倒是陸雅量人如其名真的很有肚量,向來注重品味的他,不慌不忙把話題導向生意,轉移許家夫妻的注意力,成功降低兩老的音量。 至此,許招金總算能稍稍鬆口氣,她真的很怕隔壁包廂的人跑來向他們抗議。 由於出身的關係,在許家還沒有發達以前,他們吃得很簡單,難得上館子,更何況吃高級法國料理。 也因為如此,許氏夫婦完全不懂得如何吃西餐,從第一道沙拉開始就手忙腳亂拿錯叉子,接下來的前菜情況也差不多,把主餐的叉子拿來用就算了,本該攤開好好放在腿上的餐巾,也被許氏夫妻拿來當成圍兜圍在脖子上,看起來既滑稽又可笑,許招金都快羞死。 話雖如此,許招金對正確的西餐禮儀也不是那麼清楚,只求不要拿錯刀叉,或像她父母一樣鬧笑話,她就很滿足。 相較于許招金的笨拙,陸雅量的西餐禮儀可說是完美無缺,從刀子下刀的角度,到刀子沿骨插入切開一氣呵成,看他使用刀叉,仿佛看到芭蕾舞者在臺上跳舞,一舉一動無不透露著優雅。 許招金看到入迷,覺得他整個人都在發光,從頭到腳都高貴…… 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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