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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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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以無與倫比的熱情展現他與天抗爭的決心。不再多廢話、不想再知道更多有關她誓言的細節,衣冠勤將她一把抄起,大步踱向大廳右側內的偏房,直接將她壓在床上,繼續他未完成的熱情。 「等一下,我們不能——」整個身子裸露在冰涼的空氣中,崔紅豆還是遲疑。 「為什麼不能?」他攫住她的手反問。「如果現在我們做愛,老天就會降下一道雷劈死我們嗎?」他不相信。「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也認了。無論是天打雷劈,或是更殘酷的處罰我都不在乎,只要有你,我什麼都不在乎。」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說話,他已儼然喪失理智,他丟棄了對父親的誓言,和她一樣會遭天打雷劈,但是他都不在乎了,她在乎什麼? 他咬她的耳朵,用最黏膩的氣息把這項訊息告訴她。她驚訝地張開嘴,沒想到他也和她許同樣的誓言。 天打雷劈。 這正是他們當天允諾若達不成誓言的懲罰,不同的是,他的誓言比她輕多了,因為他沒有窺得天機,沒有割破手指立下血誓。 她一定會遭天打雷劈,但誰在乎呢?有了他在身邊,就算天打雷劈也不在乎,只因為她愛他,非常愛他。 「我也不在乎。」她說。是的,她再也不在乎了。只要能躲進他的懷裡,聆聽他的心跳,就算是背叛了全世界,她都無怨無悔。 狂風暴雨般的熱情很快地席捲他們,沒一會兒工夫,崔紅豆身上的衣衫盡褪,衣冠勤也是。 「你不會後悔嗎?」執起她的手,衣冠勤明白自己是自私的,他在強迫她冒險。 「不後悔。」她反握住他的手搖頭說道。人生幾何,如果永遠都在害怕,不敢冒險,那麼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們相視而笑,彼此獻上熱吻,用最原始的感情,將外面世界的風風雨雨一起拋向腦後…… 歲末之前,天已降下大雪。 遼闊的鐘山一片純白,松樹的枝頭業已結霜,縱使偶有飛鳥掠過,也不敢稍事停留。 空曠的山中,白茫茫一片,除去空地中站著的兩粒小黑點,由空中鳥瞰,舉目望去皆是一片白,這便是金陵的冬景。 在這飛鳥走獸皆已絕盡的空茫裡,驚見衣冠勤和崔紅豆的身影,他們並肩站立在山腰上的一處平臺,對著已經安葬好的黃土憑弔。 「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嚴霜九月中,送我自遠郊。四面無人居,高墳正瞧蟯。」灑下最後一杯酒,衣冠勤引用陶淵明所寫的「挽歌辭」來祭祀他父親,口中念念有詞。 「爹,孩兒雖無法在九月送您入土,但我總算不負您的期望,為您找到一處風水寶地將您埋葬。從此以後,您再也不必擔心往後的子孫會因為風水不好,受盡貧寒之苦。有了這『鯉魚龍穴』,我相信日後咱們家一定會多子多孫,繁榮千秋萬代。」祭完了酒,跪下來磕完了最後的三個響頭,衣冠勤拍掉附著在身上的白雪而後站起,在他父親的墳前發呆。 這個時候,崔紅豆體貼地偎入他的胳肢窩內,給他無聲的安慰。 「謝謝你,紅豆。」抱緊懷中的人兒,衣冠勤低聲道謝。 「謝我什麼?」她仰頭凝視他的側臉,發覺他的表情好悲哀。 「謝你此刻在我身邊給我安慰,也謝謝你幫我爹找到這麼好的一處龍穴。」她不但為他找到這處佳穴,更盡心盡力為他打點所有移葬的事宜,幫了他許多忙。 「不客氣,誰教我欠你的呢,當然要盡力了。」大方地接受他的讚美,她又調皮起來。 「聽你的說法,好像如果你不是欠我,根本不會理我的樣子。」衣冠勤眯起眼打量她頑皮的神情,這小妮子擺明瞭欠揍。 「當然嘍!」她賭他不敢在他老爹的墳前揍她。「不知道是誰一天到晚堵在我家門口,求我一定要幫他找龍穴,還附帶一些吱吱歪歪的條件,教人聽了就煩哪!」她的態度狂個二五八萬。 「我求你?」他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我用得著求你嗎?如果你真的沒有做虧心事,犯得著躲到妓院,讓我動用兩百個人將你逼出來?」要揭瘡疤是吧!好啊,大家一起來,看誰的道理比較厲害。 「那是你沒風度,仗著人高馬大、財大氣粗欺侮我。」硬著嘴皮子,崔紅豆就是不肯認輸。 「這和人高馬大哪能扯上什麼關係,分明就是你欠我。」或者說是她父親欠他。 「我不管啦!」既然道理贏不了他,她索性耍賴。「反正你欺侮我,欺侮我!」啦啦啦,她一定要吵贏。 「你真是——算了!」無奈的笑著搖頭,衣冠勤乾脆摟緊她投降,決定不吵了。 崔紅豆見狀陪他一起笑,兩個人笑得好開心。 「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你常常和我吵架,微笑的次數也增多了?」她最愛看他笑,最愛像這樣窩在他的臂彎裡撒嬌。 「真的嗎?我沒注意。」經她這麼一提,他才發現好像真的有這回事。 「這都是我的功勞。」崔紅豆厚臉皮的搶功。「要不是我經常想法子逗你笑,我打賭到現在你還是板著臉,跟今天的天氣一樣。」冷死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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