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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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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願意時,他會變得非常迷人,讓和他相處的人有如置身天堂,忘了塵世的煩惱。 煩惱……真的好煩啊!她煩悶的抓抓頭髮。 為什麼他們不能儘快找到出口?為什麼他要這麼迷人?為什麼她不能拿出當初的志氣不要幫他,還死皮賴臉的硬要跟他做朋友? 崔紅豆被一連串的問號打到頭暈眼花,根本找不出答案。她看看天色,天漸漸亮了,可她身邊的衣冠勤卻沒醒來,這很不尋常。 想到這裡,她轉身過去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料他早已醒來,且用一種空洞的眼神看她,仿佛認不得她是誰。 「我好餓。」他對著她說道。「給我吃的。」 他臉上的神情,就好似她只是個陌生人般的跟她乞食,她從來沒看過他這個樣子,不禁害怕起來。 「好、好。」她慌亂得在地上到處亂翻。「你等一下,等一下哦!」該死,他們昨天晚上吃剩的果子到哪裡去了,怎麼不見了? 「快給我吃的。」他無意識的撐起身體,搖搖晃晃的朝她靠近,看起來好像一匹狼。 「我在找了。」崔紅豆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剛剛明明還好好的,為何一下子就變成餓鬼,額頭又頻頻出汗,這是什麼毛病? 「快找,快!」衣冠勤的臉色脹紅,眼神異常興奮,兩個拳頭握得緊緊的,像隨時會打人一樣。 崔紅豆嚇死了。她看過他生氣的模樣,但和現在完全是兩回事,她沒辦法應付。 「給我吃的。」她還在翻箱倒櫃之際,一隻鐵拳不期然揮過來,差點擊中她。「快給我吃的!」猛力捉住她的衣領,他顯然認不出她是誰的大叫大吼,嚇得她眼淚掉下來。 「我都說,我在找了嘛!」她的表情好不委屈。「你到底認不認得我是誰?我是崔紅豆,你的朋友啊!」 她說得可憐兮兮又害怕,明燦的大眼蓄滿了淚水,雙頰滿是淚酒,終於喚醒他的記憶。 她是他的朋友? 衣冠勤用力搖搖頭,試圖在殘缺的印象中捕捉她的身影。 記憶中,他一直是一個人,身邊雖然有人不斷來來去去,可他從沒跟任何一個人交過朋友,她八成是在說謊,可她的紅唇、她的紅唇卻又那麼熟悉…… 「我們一起來找風水寶地,你忘了嗎?」她哭著提醒他。 他們一起來找風水寶地……好像有這回事,他答應過父親要將他的屍骨好好埋葬,所以他找到了崔紅豆,她又志願成為他的朋友… 「你忘了嗎,衣冠勤?是我啊!」 是她,是她沒錯。是她的聲音、她的笑容陪他走過初到金陵這段歲月,還有她的紅唇,他每日必碰的紅唇…… 「給我糖。」他撫著她的唇線呢喃,忍受痛苦。「或者是任何有糖份的東西都可以……紅豆。」 就是最後這聲呼喚,讓她知道他已經清醒。她點點頭,一刻也不敢猶豫的拔腿狂奔,到處去拔他們幾天來吃的果子。 「衣冠勤!」 她的動作已經算是非常快,可等她抱著果子回來的時候,衣冠勤已經不支倒地,臉色白得像鬼。 怎麼辦,有沒有辦法可以救他? 她忽然想起當她誤食毒果時衣冠勤用的方法,連忙咬碎果子,對準他的嘴如法泡制。 她先讓果子的汁液滴進他的口中,再餵食他果肉。由於他過於虛弱,她只好嘴對嘴的來,如此反復了好幾次,衣冠勤終於在最後一次餵食中恢復體力,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餵食工作能順利地進行。 與其說是餵食,不如說這是一個扎實的吻。 兩人一味地沉溺在唇舌交纏中產生出來的味道和身體摩擦間所帶來的酥麻感,等他們能夠分開,兩人都已經氣喘如牛了。 「這是你第一次吻我。」眷戀地輕碰她的紅唇,衣冠勤的輕笑間帶有一股說不出的滿足感,卻教崔紅豆迷惘。 「我不是在吻你。」她搖頭否認。「我是在救你。」 「是嗎?」他眯起眼睛,極度厭惡她的說詞。 「本來就是。」她逃避他的眼神,順便轉個話題。「你剛剛突然發瘋,差點打到我,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要不是她運氣好,早掛了。 「我不想談。」衣冠勤的身體,因為這突來的問句而僵硬。「我不想談這件事。」 「可是——」 「我說了,我不想談這件事!」他推開她站起來。「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 「誰說與我無關?」她也不甘示弱的爬起來,跟在他身邊。「我們是朋友,本來就該——」 「去他媽的朋友!」他忽地一拳打在面前的大樹上,重重地嚇了崔紅豆一跳。 「你……」 坦白說,她也很氣。她一直把他當朋友,他卻用粗話汙釁他們之間的友誼。 委屈的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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